茶然居内。

“上回书说到,尽管那妖女垂死挣扎,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奋力一搏,但终究是寡不敌众,被玄门众多仙首齐力诛杀。昔日搅弄风云的人物,最终还是落得个不得好死,挫骨扬灰的下场!”

“过后,以往追随她的那些邪魔外道就此销声匿迹、不见踪影。玄门派出数千名修士追随他们的踪迹,没了沈清辞这个魔头罩着,她的那些喽啰们投诚的投诚,伏诛的伏诛,被清扫了个一干二净,再没有人敢走她那样的歪路子,想要一步登天。”

“但是!”桌上醒木重重一拍,说书先生一捋自己的山羊胡,语调抬高些许,又道:“可所谓祸害遗千年,不过五年光景,这妖女竟然就又卷土重来了!”

“邪魔外道,自然是手段非常。沈清辞哪怕已经身死魂消,却依旧有手段可以保留自己的一缕残魂蛰伏修养,抓住机会夺舍重生,想要再次在玄门之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自然,玄门中的仙首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能诛灭妖女一次,自然就能将她绞杀第二次。这不,不止仙门三家,就连那些个已经没落的世家与散修们都纷纷出山,想要趁其身魂还未完全融合、灵力低微之时将其捉拿。”

“话说回来,妖女出世必然要祸害人间,无论是门派中人还是修道世家,若能将那沈清辞再次降服,定能在玄门中声名大噪,扬名立万!”

从沈清辞这个名字从说书先生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起,矮台底下便犹如清水入油锅,热闹非凡。茶客们窃窃私语不断,聊得风生水起,兴起时还将脑袋伸到隔壁去讨论,担忧有之、惊惧有之、但更多的,还是在讨论活捉这妖女的可行性。

众多四方桌里,只有一桌安安静静。

此桌置于角落,位置偏僻,本不起眼,可桌边端坐着几位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少年少女,一眼便知他们应当是玄门中人。

茶馆内聊得热火朝天,而他们却神色淡然不为所动,旁人见了,心中暗自腹诽,不敢上前攀谈。

若是有些见识的,见到这几位身上服色,便能立即认出他们便是如今玄门门派之首,上清门的弟子。

他们此行,正是为了搜捕沈清辞而来。

这妖女沈清辞从来都是这些玄门修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除了她本人是个奇葩、常做些令人理解的古怪疯癫行为之外,还有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她是个女人,并且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

若她是个男子,这些人多是议论她手段阴狠、丧心病狂,或是在心底暗自赞一句,能以一己之力与玄门抗衡,尽管修习邪道,但绝对是个人物,而不是在茶馆里展开一卷画轴,对画上的面容津津乐道。

“都说沈清辞样貌丑陋不堪入目,我看则不然,众位道友请看,这是我花重金从某位与沈清辞交过手的修士手中购得的肖像画,一如传闻所言,此女妖冶艳丽,不似俗物,难怪能引得手下那么多亡命之徒为之前赴后继。”

“胡说!”隔壁‘刷’地一声,竟是又有一卷画轴展开,对方铿锵有力道:“妖女明明长这样!”

众人伸长脖子去看,只见那画上绘着一位眉目温柔,白衣飘飘的女子,她微垂着眸,神态悲悯,眉间一点红痣,如同观音降世,普渡人间。

茶馆内顿时此起彼伏一阵嘘声。

比起前一张画像,这一张的说服力显然低的可怜。

有甚者大胆调笑道:“这莫不是沈清辞自己找人画的吧?这位画师也真是的,怎的忘记给她加上莲花宝座与净瓶?这观音扮得也太失败了些!”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