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事本就众说纷纭变化莫测、几人惊异间顺着李施琅的手看去;殿虽高大却仅有一层、屋脊分布极疏、砖瓦之下,竟然描绘着几番栩栩如生一时让人忘乎所以的壁画。

壁画被基础五色覆盖活灵活现,荀风渡仔细观摩后终于明白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古往今来追求长生者不做少数,这位陵主便是其中之一,以西域邪术作为基底培育蛊虫祸害民众,拉了难以计数的无辜人儿陪葬不说,还祸害后人简直罪大恶极!

荀风渡收回视线正打算前往那鼎一探究竟可谁知一霎间整座宫殿地动山摇的晃动不止、几人勉强站住脚跟,宇盼山透过铺在地上的倒影猛地大喊道,“屋外!殿外好像有东西!”

“有东西?”

来不及思索更多,那画满壁画记录历史的屋顶竟然整个翻了过去、一只张牙舞爪好似螃蟹可又像先前蚰虫的怪物出现在几人面前、这怪物来得突然;荀风渡猜测预计是同先前那只有所关系,现在水银四起它感受到充满危险的气息后想着逃出生天、却不想无意间撞见了自己、几人。

李施琅不做停留一个滑步至荀风渡面前,扯住她的手说道,“鼎里的药我已经拿出来了!现在我们赶紧离开!”

“离开?”楼渐鸿被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黑黄色触手惊得浑身发毛,“哪有路?外面有水银、里面……”

一声尖锐似乎是夹着嗓子贯彻耳膜的叫声让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先前这只蚰虫滚动着难以言尽的黑色眼睛锁定着楼渐鸿三人却突然将晃动着触须毫不犹豫的向荀风渡冲去;荀风渡一个脚下生风迅速躲闪侧到一处巨柱后,双手撤出筝线打算来一波、可谁也未曾想到她只觉脚下一空、竟然毫无防备的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中。

殿中几人同荀风渡皆是未曾料到都火烧眉毛了还有“陷阱中陷阱”、她五脏六腑再次拍在□□的石壁上、与先前不同的,这次似乎并没有太多痛觉;届时身下一片黏糊、身上也像是触电一般的轻痒不止;晕头转向的引出闪闪发光的道具石头,本以为自己是摔得脑子不太好的荀风渡被眼前狭小的洞窟中各式各样五花八门、扭动着腿肢触角的节肢虫类险些吓得晕过去!

任凭胆子再大、见自己身上爬满了各种大大小小、颜色艳丽的昆虫也会汗流浃背、唏嘘不止;她伸手摸了摸脸上,随即扯下一把又一把不断伸出口器啃咬着她的虫子;抬眼绝望之刻似是感受到甬道深处有白光闪烁,本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再糟”原则的荀风渡不再理会身上令人发指的各类虫蛊蚁怪、弓着身子向前摸去……

殿中见荀风渡没了身影,宇盼山着急的冒出火苗般想扑到那处洞口寻人,可背后的巨大蚰虫差点一口将其吞入口中、层叠密布的牙齿远胜猛兽利爪、宇盼山持着长枪勉强抵抗;楼渐鸿握着长剑本想砍杀巨怪可谁知那怪物竟然坚硬无比、他那把有些卷刃的宝剑竟然一下子断成两半崩掉在殿中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李施琅在殿中寻了丹药、此刻体内蛊虫不断发生着变化本就自身难保,想到柳书翠为了抢夺“长生不老术”近乎癫狂吞噬丹药而有惨死的场景、他心中亦是充满了恐惧;毕竟屋顶所绘之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到了此刻若说一定要死那也必须要来个干净利落!

想到此他紧握双拳想从满是洞窟的皮肤上引出几只蛊虫做为武器、可那些蛊虫却彷佛着了魔一般只顾着向五脏六腑处聚拢、根本不回应他的召唤;几人算是陷入了困境。

千钧一发而转机降临,身上爬满昆虫小物、顶着满脸冷汗、恐惧的荀风渡握着一杆泛着银光的长枪从那摆放丹鼎的桌案之下一跃而出!

只见银枪六尺上下通身雪亮、枪杆上细下粗者、握在眼前人儿手中正经合适;枪刃为杀驱利器,自然是肉眼可见锋利至极,恍惚间竟觉无刻不散可将余光、眼神儿刺穿、划透的浑然灵气;枪纂尖锐成锥、枪缨则似火焰灿烈升腾在阴暗光线极差的殿内却依旧惹人眼目无法移开;持枪者亦是如星辰般耀眼闪烁,在阴暗地下散发出罕见的光辉。

“荀……”

言语破碎间、荀风渡稳住脚步接着脚下的生风之术再配之蓄力,一个跳跃闪躲巨型怪物身侧站稳;紧接着又挥动手中熠熠生辉的银枪滑步至怪物身下、以刺扎、点拨之术法对着怪物最为敏感脆弱的腹部身壳部位一顿顺出猛攻、顿时怪物腹腔中的打量粘液涌出、为安全她早就将防御极强的“东石”环绕身侧,此刻无所畏惧静待丑陋巨兽的生命之火黯淡熄灭!

“荀风渡!”

当决定消灭一个敌人时,那就不需要过多的废话,无论是谁,都有死于“墨迹”的可能;这一切如昙花般转瞬即逝,无论是李施琅,还是宇盼山、楼渐鸿二人,都被眼前满头青丝却夹杂着千丝万缕白发的女子为之震惊;荀风渡注意到几人的灼灼目光,抬眼扫视殿外充满水银、蛊虫撺掇的场景说道,“快!跟我走!”

随即、几人快步移至殿后、荀风渡手握银枪不断敲击着地上坚硬的石板、片刻后终于发现腻端!宇盼山举起长枪同荀风渡一同敲碎地上厚重的石板,对着荀风渡说道,“你怎么发现的?”

“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荀风渡示意几人赶紧跳入隧道之中,“这地方,落脚点轻重不一发出的响声也不一样,我们运气实在是太好!不然谁知道能踩进一个什么东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