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贺晏臻想起他第一次跟周昀提起何意时的样子,“从一开始,17岁的时候。”

那年高三,他向何意表白被人当玩笑一样拒绝,于是同周昀寻求意见,自己是应该离何意远点还是去争取一下。

周昀劝他,如果对方没这意思,那就离远点,别朋友做不成变仇人。

然而嘴上这样劝着,周昀心里却清楚贺晏臻不会放弃的。

贺晏臻从小便格外霸道,又处处有求必应,几乎没有想得却得不到的东西。况且,贺晏臻说起那人时,语气虽然落寞,却又有股不讲理的势在必得,如同盯紧了猎物的小兽。

“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周昀心里好奇,这才是他一直想问的。

等了会儿,旁边的人却没有回答。周昀回头去看,只见贺晏臻竟然睡着了,眉头皱着,手里紧紧抓着那个文件袋。

贺晏臻最终顺利见到了何意,可惜只有短短的五分钟。

何意被叫去处理病人,他讲文件袋送下,还来不及说什么,便看到何意被叫去了急救。贺晏臻下意识地跟过去,直到他看到里面两个满脸是血,面部变形的伤者,才骤然觉出一阵头晕目眩,几乎要倒过去。

何意已经进去抢救了,贺晏臻扶着走廊的墙壁,闭着眼转移注意力。

他只当自己晕血的毛病加重了,以前是晕自己的血,现在连别人的血腥场面都看不下去。他回到车上休息,幸好周昀看他不对劲,二话不说先带他去检查,最后诊断治疗,竟是劳累过度。

医生安排了住院,又开了24小时心电图,并叮嘱最好不要接打手机。

周昀手忙脚乱地将贺晏臻的手机收起来,去签字缴费,又请了一个护工。临走时,他一时疏忽,忘记把手机留下了。于是第二天又赶紧送过去。

“情况怎么样?报告出来了吗?”周昀问。

“医生说没事。”贺晏臻摇摇头,跟他要手机,“有人找我吗?”

他在给何意的那张便签纸上写了自己的手机号。

那不是普通的便签纸,而是当年高考后,何意给他的那张“空白卡”,可以提任何要求。

他一直没舍得用。

关于米忠军的部分,何意应该会有很多疑问。而以何意的聪明,事情的真相或许也能猜出一二。贺晏臻并不打算告诉他全部,至少关于梁舅舅的部分他已经做了处理。

他不想让何意对任何人感到愧疚或感激,更不想让他被动承受人情,这些只会让爱情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