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震的心瞬时间缩成一团,他压低声音,凝声说道:“阿豹,记住,今天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所有的事都是我在主使,所有的事,都是我逼你做的!”

“二哥,你……”

“闭嘴!”聂震表情凝重,紧紧握住肋下的佩剑,迈步向那条小巷子走过去。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唯一能保下阿豹的办法,就是趁乱杀了那两名刺客,来个死无对证,再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来,阿豹也就和此事彻底无关了。

聂震这个人,不管他的心地怎么样,为人品行好与坏,对朋友,当真能做到两肋插刀。

当初上官秀被困宁南,聂震敢在没有朝廷调令的情况下,擅自调兵营救,那本身就是不要命的行径,这一次,为了保护江豹,他同样是豁出了自己的性命。

他还没走进小巷子里,里面的战斗已然结束了,大批的贝萨军从小巷子里拖出来两名浑身是血、身穿便装的人,虽说二人的脸上血迹斑斑,但聂震还是能辨认出来,他二人都是风人长相。

该死的!聂震心头一颤,将佩剑的剑柄握得更紧了,眼瞅着众多的贝萨军要把两名风人刺客从自己的面前拖走,聂震猛然一挥臂膀,把佩剑抽了出来,他提着佩剑,眼冒凶光,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就在他想强行冲开贝萨军人群,将两名刺客一并杀掉的时候,突然间,有人高声唱吟道:“镇国公到——”

听闻上官秀来了,不仅风军将士们同是一怔,贝萨军也都愣住了。

随着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上官秀在一大队骑兵的护送下,款款而来。原本混乱不堪的现场,瞬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上官秀身上。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腰间系着金色的锦带,勾勒出蜂腰,胸襟前,有用金丝绣出的花团,背后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向脸上看,俊朗刚毅,似乎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出头,但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两缕银发,垂落胸前,鹤发童颜,给人一股说不出来的飘逸感,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一点也不飘逸,随着他的走进,人们感觉好像有一大片的乌云移动到自己的头顶上方,气压急剧下降,让人有种胸口发闷,透不过气来的沉闷感。

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风国镇国公,上官秀。站于中央营帐内的亚当斯,眯缝着眼睛,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他和上官秀没见过面,上官秀率军攻入贝萨的时候,他在杜基,上官秀打到戈罗的时候,他在加布尔,上官秀跑到加布尔营救唐凌的时候,他在纳西克亚。现在,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上官秀催马走到中央营帐近前,勒停战马,向四周扫视一圈,他有看到那两名被俘的刺客,当然也看到了站在人群外,手提宝剑,正打算强行冲开人群的聂震。

他微微一笑,说道:“阿震,既然刺客都已被擒,也无需你再出手了,还持剑作甚?退回来吧!”

“阿秀,我……”

“我让你回来!”上官秀的语气很平淡,很柔和,但就是透出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强硬感和压迫感。

聂震脸色难看,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最后还是把佩剑收回到剑鞘内,大步走到上官秀的战马旁,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帮他牵着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