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茶,北辰也不卖关子,直接对顾惜朝说道:“我近日在汴京城内听说了顾公子的事,有些好奇,所以差人请了顾公子来,不敬之处还望见谅。”

“好奇?”顾惜朝露出一抹嘲讽地笑容,“公子是在好奇惜朝究竟是不是疯子?”他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说他的,一个妄自尊大的疯子。

“对。”北辰淡然地点点头,然后看到对面的顾惜朝露出一抹屈辱的隐忍,“我想知道,这个被人称为疯子的家伙,究竟是真的疯了,还是真的有真才实学。”

“结果呢?”

“结果?我觉得很满意。”北辰从袖子里拿出一本蓝皮的书本,放到桌子上,“你果然是个惊才绝艳的疯子。”

顾惜朝定晴一看,那书封上写着“七略”二字,不正是自己苦心多年,写成的书吗?

“怎么会在你这?”顾惜朝语带疑惑,也有些焦急,这本《七略》,他是好不容易才请人交给当朝权相傅宗书的,希望能得到他的赏识,却没想到会出现在他的手里,难道他与丞相有关?

“不是正版,我找人抄录的,很不错的一本兵书。”北辰赞扬地点头,“我相信写它的人会是一个好将领,只要他不是纸上谈兵。”

“你真的这么认为?”顾惜朝有些激动,第一次有人认同他,这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北辰点头:“当然,所以我才想见见写书的人。”

“见了又如何?”顾惜朝反问道:“谁的都不相信我有这能力,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只会嘲笑我,讽刺我,说我是疯子?枉费我空有一身抱负,却无用武之地!”他越说越气愤,语气也忘了控制,最后竟发泄似的一掌劈下,在厚实的桌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守在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跑了进来,却被北辰斥退。

顾惜朝也知自己失态,调息好呼吸,对北辰抱拳道歉:“惜朝失态了,望公子海涵。”他本就是在市井中长大,看人的能力自是不凡,何况北辰也未隐瞒什么,所以他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人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

“无妨。”北辰摆摆手,又给他倒了青茶,“顾公子还是喝杯茶吧,喝完了我们再谈。”

待顾惜朝喝了半杯茶,完全平静下来,北辰才开口道:“旁的话我也不说,只想告诉你一声,我觉得你的才华当世鲜有人能及,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顾惜朝喝茶地动作一顿:“什么机会。”

北辰却不答反问:“想必你也多少能猜出一些我的事,我说的对吗?”

顾惜朝点点头:“公子气度不凡,身边侍从皆是武艺高超之辈,而先头请我来的那位,声音尖细,面白无须,动作间规矩有利又带着股阴柔,想必是位公公了,而天底下能用得了公公的,只有皇家中人,而惜朝也曾听闻几个月来当今圣上龙体欠安,直到近日才有所好转,现在见到公子一副大病初愈之相,想必公子就是当朝天子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道最后,顾惜朝离了座位对北辰行了大礼。

北辰面露兴味,对顾惜朝的聪明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同时也佩服起他的胆识,在猜到他的身份的情况下,还能做出刚才那番举动,也不枉人们叫他疯子了:“你果然没让朕失望,起来吧。”

“谢官家夸奖。”顾惜朝也不矫情,应声而立。

“想不想听听朕说的机会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惜朝定能做到。”顾惜朝说的狂妄,但那自信的神采却让人无法怀疑他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