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同华九说一声。”清玓说,“他要等我的。”

时灯道,“石管事已经差人去说了。赶紧开始吧。”

清玓半点也不想开始。

被时灯连拖带踹地搬到前院去之后,她又困得在一旁发呆了小半个时辰。

如今,经算处的执事,算上时灯只剩下四个人,两男两女,人手实在太紧张。再加上她,也不过五个人。

往年这些事情都是十几个人做的。

五个人轮流上阵,两个唱名,两个记单,一个核单。清玓从早晨写到天黑,写到手再也抬不起一点来。刚歇了一会儿在旁边核单的时灯把她拽起来,同她换了个位子。

头两天清玓每天午夜时分回自己的小院去睡。

第三天清玓就睡在了经算处的空房里。

第四天晚上,他们驻扎进了库房。等到月亮爬上了中天,谁也没提睡觉这件事。

时灯写废了一只手,在一旁歇着,就看到清玓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却看起来精神抖擞。她飞快地扫一眼下面学徒拿着的刀,再听唱名的人说完,笔下不停,立刻就记好一条。

清玓已经越过困意,进入物我两忘的阶段了。

时灯看得好笑,低下头发现自己这里已经吃完的小食,清玓那边一个也没动。

时灯自己又吃了两个,拿起一个点心,放到清玓嘴边,清玓就张嘴吃掉。他又倒了一杯茶,放到清玓嘴边,清玓就把茶水喝掉。

就算这样,手下的笔也不曾停。

另一个执事看见了,就同时灯说,“我也要。”

时灯拣了个巨大的花馍,给她塞了一嘴。

到第五天中午的时候,五个人中还存有战斗力的只剩下三个人。

到下午的时候,时灯说,“我就睡半个时辰,你俩记得叫我。”接着就脸朝下趴在了桌子上,再也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