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姜栈是火药碰柴火,好大的火气,那厢月华哭乏了倒头便睡。

元公公见状,也心道这月华好不识抬举,半日的时间,都不见南苑的奴才前来请罪,好容易劝得皇上宽心,现下又怒火中烧。

姜栈如坐针毡,扔下手中的奏折,在殿内来回踱步,元公公连忙跟了上去,一来一回跟皇上装了个满怀。

元公公大惊,匍匐在地,“奴才该死。”这不是火上浇油,找死吗?

也是触了皇帝的眉头,见姜栈一脚直踹他的膝窝,遇事能泰然自若的皇帝,面对小小男宠居然束手无策。

姜栈惊觉失态,甩了甩衣袖,问道,“什么时辰?”

烛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灯油添了好些次,元公公哆哆嗦嗦的道,“回皇上的话,已是亥时,该歇息了。”

歇息!歇息个屁,粗鄙之语到了姜栈嘴边,两腮气得直发颤,“东西送到了吗?”

“照皇上的旨意,送到南苑了,南苑的奴才也不敢多话。”元公公哪能不知皇帝的心思,如今是多话也错,不多话也错,皇帝不想让月华知晓身份,又想着月华能主动请罪。

皇帝的面子比天大。

说罢,姜栈的面如土色,这小东西真是半点脸面都不给,无知者当真有天大的胆子。

一屋子的奴才都抖如筛糠,哪料姜栈沉声道,“摆驾,去南苑。”

看在月华求着他画像的份儿上,让着这小蹄子一回,省得他回头又嘤嘤直哭,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似得。

南苑都息了灯歇下,刚得到元公公的消息,小宫女想要将月华叫醒,又听到太监通报的声音。

姜栈面色铁青的看着昏暗的院内,问道,“月华人呢?”

白日被吓得半死,这夜里也不清静,小宫女伏在地上,道,“公子…公子歇下了…”

头顶一声冷嗤,小宫女险些昏死过去,隐约又见一道明黄色从眼前略过,皇帝朝里走去,小宫女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

先前走得时候是怎样,如今还是怎样,借着皎洁的月光,能看到月华蜷缩着身子在躺椅之上,姜栈蹙着眉头驻足。

小宫女低声道,“公子不肯起身,奴婢叫醒后,哭一会儿又睡着了。”

躺椅上的人像是赌气般蹬了蹬脚,怀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