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薄长烬有一丝好笑,只能放缓了声音解释:“只是清理的伤口上药,忍一忍好不好?”

哨兵可能想歪了,他虽然喜欢他,确实想得到他,却还没有当真急色到这个地步。

他会用冬藏这个身份把哨兵治愈,一步一步走入他的心。

哨兵的脸更青白了一些,腮边的肌肉绷得非常紧,畸形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衣领,半晌,阖上眼帘:“我,自己来。”

因为楚倦的腿无法行走,薄长烬把哨兵抱了过去,先把人放进温热的水流当中,在浴桶旁边放了一把椅子,而后握着哨兵的手一一摸过椅子上放的东西。

有皂角,毛巾,以及崭新柔软的针织物。

然后才退出房间。

薄长烬坐在椅子上等待,他的坐姿文雅秀致,像是哲人在思考着某种奥义,只要哨兵开口,他就会进去,哨兵的性格极为坚韧,不会想让其他人看见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白猫蹲在他的脚边,喵喵了一声跳上他的膝盖,深邃的蓝眼睛看着他,爪子踩在他的膝盖上,有些委屈。

它想念阿隼,什么时候才能和阿隼见面?

薄长烬的拇指无意识的按揉着白猫的额头,哑着声音呼出一口气:“快了。”

它想念海东青,正如自己想念楚倦,自己的心上人在一墙之隔**着身体洗/澡,他知道自己不该有任何想法,但在某些时候人不能控制欲/望。

他为哨兵禁欲过整整十年。

他甚至想幸好自己不是哨兵,不然对周围敏锐的感知都能逼疯他,这是一种潜意识的渴望,带着卑劣的企图。

里面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翻倒在地 ,向导快速站起身来,白猫从他身上跳下,一人一猫近乎是冲了进去。

浴桶翻倒在地,哨兵半身躺在地上,半身仍然浸泡在木桶中,他**的上半身上满是伤痕,有刀伤,烫伤,伤疤叠着伤疤,密密麻麻。

酒馆的窗户外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暴雪,哨兵躺在地面上狼狈不堪,半晌,仿佛是低低的笑了,那声音仿佛是从咽喉里泄露出来,发出喘气一样的嗬嗬声。

“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了?”

有尊严的死去,也好过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薄长烬后来一直记得这一刻,像是有刀一刀一刀在凌迟着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