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总,您冷静一点。”元黛给骆总使眼色,周全办公室里的气氛。“师先生有没有这样的言论,我不了解,刑事诉讼也不是我的专业,但如果,他只说过一次,当时处于较低落的情绪状态以及极度的疲惫中的话,这很可能并非是师先生的真实意思表示……”

一个好律师,对当事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黑白也不过是嘴皮子一翻的事情,胡悦气笑了,“随你怎么说吧。”

她不敢多说dna,因为提取程序并不规范,胡悦也不清楚这会不会影响到证据本身——如果是在国外的话,这种非法手续提取的证据,在庭审中是会被排除在外的,这一点,看多了美剧都能知道,但国内的标准就显得隐蔽且模糊。

元黛冲她挤了一下眼睛,好像看穿了她隐秘的顾虑,她也没有再说师医生的事情,尽管骆总最关心的明显就是这些。“股份转移,胡女士已经签字了,按照公司章程规定——唉,您别这样看我,我这,也是按客户的意思办事。”

她压低了声音,仿佛当胡悦不在场,“这股份,您也可以从胡女士手上买回来啊……”

“我不要这个股份发生任何变动!”骆总彻底崩溃了,“J'S有一半属于师霁也只属于师霁——他转了多少给胡悦?是20%?30%?他和我说的时候是30%,怎么这就变成全部了?——对,对!这完全是另一码事了,份额和上次告知我的不一样,备忘录不算数!还得再签一次!”

“骆总……备忘录您要不要再看一眼,上面没有明确份额,而且,据我所知,师先生和您的交流,只说了他想要转让股份,也从未明确具体份额……”

和律师斗嘴皮子,这完全是自找罪受,骆总又想拍桌子了,她索性不理元黛,直接对胡悦放话,“J'S不可能欢迎你,要多少钱,你说——股份别想动!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这种钱,你也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这是很严重的警告了,但骆家大概也有这样的门路,胡悦掀了一下眼皮子,“好啊,我马上就告诉警官,如果最近意外死亡,谁的嫌疑最大。”

现在是法治社会,尤其是在s市,任何大人物也不没有凌驾于刑法之上的特权。骆总没吓住她,气势为之一窒,她双手按着桌面,瞪了胡悦很久,抓起桌上小物丢她,“daniel真是瞎了眼,你不配,你一点都不配!”

“我不配什么?”胡悦反问她,语调像冰一样冷锐。

“你根本不配他——”骆总有点说不下去——这失败,终究不是那么好承认的,“不配他给你的股份!”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补偿?”胡悦冷漠地说。

“daniel没有杀人,他不是凶手!”

“上一个这样想的人,你也认识的哦。师雩被抓那天,她也在场。”胡悦把师雩两个字,发得非常清楚。“想不想知道,她那天昏了多久?”

骆总又要拿东西丢她,元黛赶紧上去抱住,“骆女士,骆女士——”

“你欺骗他的感情!”抱住了还要骂,再怎么优雅,遇到这样的事,也没了风度,“你不是人!你根本就没有真的爱过他——你就不配爱他!”

胡悦承认,自己是比不上骆总那么爱师医生,她站起来走出去,“我在这里,她没办法冷静,元律师你先劝一下吧。”

元黛冲她感激地一笑,胡悦到门外坐好,很多同事都借机从办公室门口经过,她不理会任何一个人,捂着额头想事,昨晚,她吃了安眠药也睡得不好,不断从各式各样的噩梦中惊醒,现在感觉自己很需要一杯——

“咖啡?”

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碰了一下她的脸,胡悦一惊,抬脸勉强露出笑意,“谢谢,我正需要呢——你从美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