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说着忽然站起身,原来一侧腰上竟然挂着一卷绳子。他将那绳子一抛,绳头上的飞爪已经落在了临船的船舷上,足下一点先走了过去。

琴师没想到被人拆穿了底细,没有奈何,抱着琴跟了过去,李建成紧跟其后,收了绳子,三人转瞬已经到了另一边船上。知大宗师喜静,帝后又对她极为尊重,便独自安排了一条船。

船上果真极为安静,不同于其他船上都有侍卫把守,这艘船上除了船工仆役,竟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事实上这里也不需要有护卫,谁会吃饱了撑着去袭击一位大宗师呢!

此时正是仲夏,江上的夜风吹来凉风习习,极是舒服。只是侯琴师却全无舒服的感觉,他只感到了冷意,明明是觉得冷,身上却又在冒汗。对方似乎已经看穿了他,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如何露出破绽。

“侯琴师请!”李建成见他没有动,指向了船舱。

寇仲便站在一旁并没有开口,他的前后路已经被两人封死,竟是想脱身也无法了。侯琴师有些无奈地跟着李建成进了舱内,舱中已经点燃了灯火。进船舱后,李建成和寇仲盘膝坐在垫子上,似乎真的只是想要听琴,想要请他奏琴。

侯琴师亦坐下,当真放下琴,奏了一曲。虽然是博览群书,通晓六艺后方创下清音,只既能自创一门音攻之术,石慧自也是精于乐理的。李建成本是世家子,自幼习六艺,于琴也算擅长,便是寇仲耳濡目染也会奏琴,只算顶尖罢了。

侯琴师的这一曲算是技艺精湛了,只是到底差了些灵气,甚至还有些浮躁。皇帝亦是通乐理之人,若这般技艺怕是不能得到皇帝恩宠。果真是奏给皇帝听的曲子有些不妥之处!

“听闻邪王石之轩曾经收了两个弟子,分别继承他的两派传承。”李建成忽然道,“‘多情公子’侯希白承继花间派,算的魔门异类。花间派一脉单传,讲求以艺术入武道,历代传人皆为风度翩翩的书生公子。”

“江湖之事果真是瞒不过赵宗师!”侯琴师暗中松了口气,赞道。

“哦?”李建成笑道,“莫非侯乐师想说你就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世子不是已经猜到了么?”侯琴师反问道。

“我并未说乐师是侯希白,虽然你故意以侯姓为化名,行事倒是更像石之轩的另一个弟子,补天道传人杨虚彦。”

“你说我是杨虚彦?”

“侯希白既然以艺术入武道,想来自有些气节,当不屑用鬼祟手段。且侯希白只是蜀中孤儿,与皇室并无仇怨,没有理由对陛下出手。反而是杨虚彦乃前先太子杨勇之子,与皇帝仇恨极深。”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师父有两个弟子不假,可便是我都不曾见过侯希白,自然他也不曾见过我,便是魔门之人知道此事也不多。世子如何知道我们的身份,并且分辨出我们师兄弟?”

“自然是因为你们的师父是邪王了。家师素来不喜魔门,少不得对魔门的消息多关注一些,尤其是邪王阴后这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