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没有再理会冠彰,他看向长孙伯昊,问道:“殿下恨上官秀吗?”

“当然!我昊天不知有多少英杰,惨死于上官秀之手,本皇子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长孙伯昊咬牙说道。

吴谦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而在风国的朝堂上,有人更恨上官秀,比殿下更甚之!”

长孙伯昊倒吸口气,惊讶地看着吴谦,久久没回过神来。

吴谦说道:“上官秀出访我国之前,曾路经风国宁郡,在丰阳,他杀了风国内史大臣宋晟最钟爱的小儿子,宋轩。旁人想把第十一军从平关调走,那难如登天,不过,此事若由宋晟去做,那就变得轻而易举了,以宋晟在风国的地位,他有太多太多的办法调动一个军团了。”

长孙伯昊猛然眯缝起眼睛,凝声问道:“可是,宋晟会帮我们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吴谦笑道:“平关丢失,上官秀作为风国的大将军,难辞其咎,这不正是宋晟最想要的吗?”

长孙伯昊眨眨眼睛,忍不住仰面而笑。他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在自己手底下一直默默无闻的吴谦,竟然还有如此缜密的心思,有如此之多的鬼心眼。

他目光一转,看向辛继游,问道:“辛先生对吴先生之见,意下如何?”

辛继游凝视着吴谦,久久无语。在他印象中,吴谦并非无能之辈,但也算不上是出类拔萃的人才,而这一次,他的谏言当真称得上是一鸣惊人。

在座这么多精明的谋士,谁都没想过,在平关这件事可以从风国内部着手,可偏偏吴谦想到了,而且一语击中要害,道出上官秀和宋晟的仇怨,己方可以借用这一点,利用宋晟为本国做事,达到最终的目的。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吴谦吗?怎么以前自己从未看出他如此聪慧过人?他凝视吴谦好半晌,幽幽说道:“吴先生好谋略,只是,不知这是吴先生的个人见解,还是受高人的指点?”

吴谦闻言,心里猛然一抽,他垂下眼帘,故作平静,实则心里已然是七上八下。

在场众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看向吴谦看过去,似乎想看穿他的身体,看看他的背后到底有无高人。

过了片刻,吴谦抬起头来,脸上已是一派平静的心安理得,他淡然一笑,说道:“辛先生说笑了,在下出身寒门,哪里结识过什么高人,何况,若真有这样的高人,他为何不自己来向殿下献策邀功,反而要把功劳让给在下?”

仔细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众人收回目光,皆沉默不语。长孙伯昊则抚掌大笑,说道:“本皇子麾下,当真是人才济济,即便是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吴先生,到了关键时刻,也能一鸣惊人,为本皇子分忧解难。”稍顿,他正色说道:“此事,就按照吴先生的意思办!立刻联系我们在上京的人,给宋晟送去一份厚礼!”

事情被敲定下来,众谋士纷纷起身,退出书房。在书房外的花园小路上,辛继游叫住吴谦,笑问道:“吴先生进二皇子府已有两年多了吧?”

“两年零八个月。”

“不知,吴先生在进入二皇子府之前,又在何处高就?”辛继游状似随意地问道。

吴谦心中一动,他笑了笑,说道:“十年寒窗,只为一世功名。”说完话,他向辛继游拱了拱手,说道:“辛先生,在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