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了许久,林淮竹悄然无息地走到床头。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半边脸压在软枕上,长长的眼睫垂落,唇色很淡,带着些许病态,脖颈细的似乎一掐就能断。

沈遂背上的鞭伤虽然敷了上好的药,如果是普通的伤早开始结痂,但沈家的戒鞭非比寻常,伤口处的肉皮卷着边,裂开一道猩红的血口。

林淮竹静静看了一会儿,便一脸漠然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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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遂睡得并不好,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的他孤身在乱葬岗,入目所及的皆是黄土坟包,象征不祥的黑鸦粗嘎地叫着,一声比一声难听,直刺人耳膜。

沈遂如同鬼片里的炮灰,一边疯狂卧槽,一边拔足狂奔,企图逃出这里。

原本夯实的地面莫名变得松软,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他脚下犁地。

沈遂正纳闷时,突然地下伸出一只手扣住他的脚踝。

沈遂汗毛倒立,想也不想踹开那只脚,颤着双腿铆足劲朝前狂奔。

一双双长着绿毛的巨大手臂从坟包,从地下探出来,挤挤攘攘胡乱在沈遂脚踝、小腿乱抓。

这他娘是什么鬼?

沈遂慌不择路,忽地脚下一个踉跄,他被只粗大浮肿的手绊了一跤,栽进了数百双手臂之中,如同羊羔入狼圈。

他的手脚、口鼻都被那些手臂死死缠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遂惊恐地睁大眼睛,逐渐感到窒息。

一道阴影从头顶上方投下,沈遂仰面看着来人。

对方与他身量差不多,唇红齿白,皮相极佳。可能是因为瘆人的气氛,又或许是角度问题,精致的五官在幽深的夜里显得诡谲可怖。

明明是一个七岁孩子,此刻却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林淮竹,沈遂反而从极度的慌张中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是梦境。

林淮竹将他拽进噩梦中,以此来恐吓他。

小说里有这样的剧情,原主三番两次找林淮竹的麻烦,多番想致他于死地,林淮竹便潜入原主的梦境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