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住的想:如果今日是陆执出事,如果是陆执淋雨,守宁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递张帕子给他——

或者,她会亲自替他擦拭?

一想到这里,温景随的心中便如刀割似的疼。

他曾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姚守宁曾在他的计划之中,可惜他太过自信、太过古板,丢失了与她相守的机会。

青年的眼中酸涩,眼泪夺眶而出。

此时没有雨水的掩饰,他眼里的绝望、伤心随着泪水的流淌一览无余。

好在姚守宁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父亲去世的消息掩盖了他真正的心意,让姚守宁没有看出他先前试图以弱博取她同情的卑劣算计。

“温大哥——”

姚守宁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如今力量进阶,温景随的复杂心境她早就一一窥探,但她却无法回应,只是坚持着手捧毛巾的动作,又轻声唤了一句。

“……好。”

温景随不忍她等待,很快收拾好自己复杂、失落的心情,低低应承了一声,接着上前取过毛巾,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毛巾上似是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温热,他贪婪的吸取这片刻的温情,脸埋在毛巾中半晌没有离开。

姚守宁欲言又止。

她与温景随早将话说清楚,可此时看他举动,分明他对自己仍有情意。

姚守宁行事喜欢快刀斩乱麻,情感一事也不喜拖泥带水,可这会儿见温景随动作,又哪里忍心再伤他呢。

半晌之后,温景随自己冷静了下来,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拿毛巾擦拭脸颊、头发与身上的水意。

待他平静了,姚守宁才问:

“温大哥,我记得出事当日的时候,世子分明派了段大哥等领人前往刑狱带温大人回家,最后温大人怎么会……”

姚守宁对这件事确实有些纳闷,只是说到这里,怕触及温景随伤心处,因此顿了顿,语气一转:

“中间是出了什么波折吗?”

温景随此时心情平复了许多,闻言便道:

“当日确实有劳世子伸出援手。”段长涯几人依恃武力,闯入了刑狱之中。

若照计划,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可惜最后的变数出在了温庆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