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仁立下意识朝钟懿盛看了一眼。

却见钟懿盛已然冻得半死不活,脸色乌青,用体内仅存的灵力吊着一口气。

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半点当初威严家主的模样,完全变成了一个将死的老人。

严仁立慌了神,赶忙说道:“是、是钟家人策划的这件事,当初我刚

接任宗门不久,手底下的人并不服我,三番五次想要夺我宗主之位,钟懿盛便找上我说了此事,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但我实在没办法……”

他吭哧哭起来,哀嚎道:“我才刚坐上宗主之位,我不能亲眼看着这份权力被人夺走,原想着逼一逼梁颂微,让他改个姓便能了结此事,谁曾想他脾气那么倔……”

钟懿盛是无法开口说话了,但钟昌薪还清醒着,大怒地骂道:“你放屁!当年分明就是你找上我父亲,说自己抓到了梁檀,有办法逼梁颂微松口,我们才参与了此事!你当我们都死绝了任由你歪曲事实,颠倒黑白?”

严仁立道:“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

钟昌薪语塞。

当年为了掩盖此事,连梁颂微的生平都抹去了,哪还会存留什么证据?

不过究竟是严仁立的主意,还是钟家人先谋划,对宋小河来说已然不重要。

她不过是想问一个缘由而已。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宋小河持剑往前走,认真道:“师父说过,天下仙门成千上万,匡扶人族气运的责任,是我们所有修仙弟子共有的。我们为大道而生,以善束己身,以勤修万法,以道护佑人界安宁,而不是为家族利益,为一己私欲残害同族。”

“你想做什么!?”

钟昌薪拔高了声音,表情都扭曲起来,尖利地叫喊,“仙盟!仙盟的人死哪里去了?!钟氏有罪也轮不到这个丫头来给我们定罪!”

宋小河双手握住剑柄,耀眼的红光卷起风浪,一层一层攀上木剑,于剑尖汇聚成风涡,在顷刻间爆发出无比庞大的极寒之力,风声如龙神的怒啸,震彻天地。

她抬步奔跑起来,迎着喧嚣凛冽的寒风,像一柄破天地混沌的利剑,乘着朝阳般璀璨而炽热的光芒飞速靠近。

飓风描摹了她杀意尽现的眉眼,寒气洗涤她雪墨交织的衣裙,天光倾泻万丈,落在宋小河的身上。

她高高跃至半空,跨越半丈的距离,于万众瞩目之下用尽全力喝道:

“我宋小河旦有一剑,便要为师父平憾事,血仇敌!荡尽世间妖邪,除尽天下不公!”

“小河!”钟慕鱼喊劈了嗓子,“放过我们!我们自会有仙盟惩处!”

“不!”钟昌薪也疯狂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着被死死冻住的双腿,“救命,救命——!”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严仁立颤抖着声音,毫无颜面地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