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蹲麻了......

随着林宇的搀扶,冬雨就自然地抱住了林宇,林宇顿时也搂抱住他,林宇感觉到夏冬雨身体在瑟瑟发抖,还闻到一股奇怪的刺鼻的难闻味道......

出租车司机看着林宇把冬雨搀扶到车内,问这是怎么啦?病啦?林宇回答生病了,往回开,回北京。

林宇靠着车门坐,他让夏冬雨枕着自己躺在座位上。车开了一会儿,冬雨说他晕车,又过了一阵,他说难受想吐,最后司机不得不停车,冬雨在路边吐了起来。林宇一直为他拍背,吐得再也吐不出来,林宇为他用手擦拭污物,冬雨躲避,说脏,说舒服多了,好多了......

林宇内心惊慌失措,尽管冬雨看着不像上一次,脸上挂着青紫,但要比那严重很多。可林宇不敢问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问他怎么到的县城,冬雨说他沿路走着正好有一辆公交车就拦了,上车后他说他钱包什么的都没带,司机售票员都是好人,没让他下车,就到县城了。

林宇听着舒了口气,他确定夏冬雨精神没出大问题。冬雨枕着林宇的腿睡了一路,林宇在东大附近旅店开了房间。

冬雨先漱了口,洗了澡,脱掉的衣服一件也不想穿,一丝不挂躺到被子里后告诉林宇发生的事情,却说得只言片语,并不愿意多讲,不愿意回想。不过就那只言片语,林宇也完全听得明白,也是他曾经担心想到的,只是做梦也没料到会如此暴力残忍。

冬雨父母请了号称保证治好冬雨病的“神医”,配的“神药”,并为此花了大把的钱,他们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那上面,并且本着良药苦口为救自己孩子的爱心恒心,忍着痛,狠下心,在冬雨拒绝喝药的情况下,跟“神医”,还有冬雨叔叔婶子合力,三男两女五人把冬雨堵在家里强行给他灌药。

冬雨说不知道灌进去多少,呛出去多少,洒到身上多少,有好几碗,他知道里面有很多烧的布条之类的灰烬,特别恶心,就一直要吐,冒冷汗.......然后他什么没想就跑出来了,只想找到林宇......

房间内安静,可林宇脑子里有嗡嗡震动的声音。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于是脱口而出,轻声却语气充满恨绝:永远都别再回去了……要知道这样,我真不应该签工作单位......不过也无所谓,大不了毁约户口回老家,拿到毕业证咱们就离开北京。

林宇说着看看冬雨,夏冬雨目光没有焦距地发呆,他对林宇说什么更是没有反应。林宇不懂就医学角度,冬雨在经历了突然的狂风暴雨式精神恐惧摧残后,需要时间淡忘康复,但他本能地让自己闭上嘴,搂过冬雨,让他再睡一会儿,问他饿不饿,说他回东大拿些衣服过来。冬雨的衣服都是那股味道,他拿回去洗,省得在屋子里散味道。

夏冬雨马上回应:别洗了,直接扔了。

林宇愣了一下:.......大衣和仔裤也不要了?

冬雨眼睛都不眨地,并坚决:不要。

林宇虽然心里觉得可惜,觉得没有必要这样,但还是听从。后来他取了自己的衣服让冬雨穿上,大衣还是当年他送给他的那件两用的,冬天特别保暖又很帅的冲锋衣 。

夏冬雨就想在北京的大街上走一走,否则感觉憋闷难受,于是俩人逛了一气。冬雨依然没有饥饿感,依然总是想呕吐。林宇于是自己路边买了两个煎饼,一边走一边吃了。

冬雨看看林宇穿着连袖子都不够长的羽绒服,要进商店给林宇买大衣,林宇说不要,说他们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钱花在最需要的地方。

冬雨:不是还有一万多块钱呢,买个大衣总行吧。

林宇:我靠,我也不能用媳妇陪嫁给自己买衣服吧!

夏冬雨哈哈地笑了起来。林宇看着也笑了,他彻底放心了,因为那是那天他第一次,终于看到他最熟悉的他正常了。

晚间他们回到旅馆,林宇手机响,是冬雨家的电话号码。林宇给冬雨看,冬雨呆呆看着没有表态,俩人听着铃声直到对方挂断,之后又打了两次。冬雨说还是发个短信说一声,林宇也觉得那样更负责更磊落,于是他给冬雨父亲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叔叔阿姨,冬雨在我这里,请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