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尽安的眼睫颤得更明显了。

“陈尽安。”她又唤了一声,这下陈尽安的手指也动了,仿佛在努力醒来。

冯乐真失笑,又一次坐直了身子:“好了,不闹你,多睡儿吧。”

话音刚落,陈尽安便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冯乐真微微一顿,陈尽安却是平静,沉默许久后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再

开口嗓子哑得像破锣:“殿下……”

“身上还疼吗?”冯乐真问。

陈尽安不语(),只是盯着她看。

冯乐真便不再问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是任由他盯着自己。

桌上的红烛持续地燃着,蜡油滚动着掉到底座上,又缓慢凝结回原本的样子。

陈尽安看了许久,最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原来死了也能看见殿下。”

冯乐真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思后顿时哭笑不得……这小子,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清醒。

她眼底泛起一丝无奈,待他的呼吸重新均匀后,便伸手够来不远处的帕子,用温水打湿给他擦脸。

屋里烛光泛着昏黄,给她的眉眼也染上一抹温柔,沈随风拿着药站在门口,直到她放下帕子,才故作无事地进门:“殿下不好好在屋里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冯乐真一顿,扭头与他对视后,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沈随风无奈:“算了,懒得与你计较。”

说着话,他将手里的膏药啪啪两下,贴在了陈尽安的脖颈上。

“这是什么?”冯乐真好奇。

沈随风:“预防起热的药,他伤得太重,若是起热会让伤口难以愈合。”

冯乐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屋里再次静了一瞬。

沈随风垂着眼眸,给陈尽安诊了诊脉,又检查了一下伤口的情况,这才转身到桌边坐下,开明日要用的药方。

“陈尽安伤得虽重,但没有危及肺腑,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大事,反倒是你,近一年也不知道在胡闹什么,搞得气血两虚经脉淤堵,人都不如从前精神了,是不是还有夜间失眠的症状?”沈随风冷冷扫了她一眼,“我给你开一副调理身子的药,你从明天开始喝,若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我就……”

就如何?他却突然失语。

从前总与她讨价还价,逼着她听自己的话认真调养身子,可如今的他还有资格强压着她做什么吗?沈随风拿笔的手轻轻一颤,一滴墨便落在了莹白的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