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特与依然叼着已熄灭的雪茄的H.M.对望了一眼。

“你怎么会觉得她出事了桑迪?”

“我在共同新闻社的一个朋友半小时前从伦敦打电话来,说是他们在布里斯托尔①的记者得到了消息,海伦出了点很糟糕的状况,而且这消息可以确证,因为塞女大宅没人肯出来回答问题。”

“于是乎……!”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低语。

“下午早些时候,阿里姆·贝来到饭店,当着塞文伯爵和两名记者的面,他面不改色地说海伦已经出事了。所以我们才发了电报。他还说下一个离去的就该轮到塞文伯爵。”

下一个离去的!

这几个词可能是头一次出现,但在随后的几天中,伴随着深深的恐惧,它们还会如影随形。

“不说那些了,”那微弱的声音叫道,几乎是在恳求吉特;“都是胡说八道,对吧?告诉我他们都是胡说八道!海伦没有……”

于是吉特都告诉了他。

“我不相。”那声音喊。

“那就见鬼了,桑迪,为啥还来问我?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

他听见桑迪·罗伯森咒骂了一声,语气之激烈与绝望令吉特想扔下话筒,耳不听为净,他自已的喉咙都已干涩沙哑,觉得实在忍无可忍。开罗的那个男人,那个魅力十足的小个子,扭结着他自己的心,也折磨着奥黛丽的心。如果没有看见火光中奥燕丽呆立着的身影。吉特也许还会同情一下桑迪,然而此时他的心情说不清地复杂。

“听着,孩子,”亨利·梅利维尔爵士拍了拍他的肩,“问问他当塞文伯爵刚听到这消息时有什么举动,问问他塞文伯爵现在在做什么。再问问能不能让我和那老小子谈谈。”

“桑迪,听着,老人家有什么反应?”

没人回答。

“桑迪!”

“你好,克里斯托弗。”传来的是塞文伯爵温和的声音。

在开罗那黄色的起居室内,桑迪·罗伯森坐在大钢琴前,狂乱地咆哮着。塞文伯爵——一手拿着话筒,一手伸进外套里摸着心脏一边说话,一边茫然地瞪着天花板的角落。话筒那头的人既看不到他那被阳光晒成古铜色的脸庞,也看不到他额头上重重疲倦垒成的皱纹,但他声音中那愉悦的情绪,令吉特·法莱尔悚然一惊。

”你好吗,孩子?很好吧?我希望如此。罗伯森先生”——现在他的话音中增添了一分淡淡的、莫名的轻蔑,“我现在很不舒服,我不知道海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别担心,我也不会过分紧张的。实际上,我正准备回英国去试着解开这个谜团,而且国内也有些麻烦事要料理。”

“但是,先生!您的健康状况”

“嘘,嘘!”伯爵略微有些烦躁,“杞人忧天!根本没那么糟。我已经订了明天早上的特别航班,罗伯森先生和我几天内就会和你们见面了。吉尔雷教授——死了海伦失踪了。下一个倒霉的估计就是我。”

塞文伯爵突然朗声大笑起来,但随和的笑声中并无失礼之意。

“晚安,克里斯托弗。”他说,“替我向大家问好,”叮的一声,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