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马斯特司把报纸狠狠拍进左掌,“还有其他大把的头条新闻。‘第二个受害者’,‘塞文伯爵失踪’,‘下一个会是谁?’”

“嗯,我知道。”

“我问你,我到底该怎么告诉他们海伦·洛林小姐并未遇害?设想一下,我说‘她并未遇害’。然后他们问;‘哦?怎么回事?’‘因为我一度近得可以听到她的说话声,而且法莱尔先生还确曾与她交谈过。但事实上,伙计们,她又消失了。”

“听起来确实有点乱。”

“有点乱?你觉得会有人笑纳这种奇谈怪论么?”

“可那确有其事啊。”

“我知道确有其事!我只是问你报纸会不会相信,公众会不会相信—该死的!—就连我的下属们都会不会相信?”

大厅里暖洋洋的,略有些霉味,吉特瞥了马斯特司一眼:

“您真正挂心的是H.M.的失踪吧,对吗?”

马斯特司的防线顿时松懈。

“没错,”他承认,“的确如此。你说都这时候了,我们还有东西吃么?”

“应该没问题吧,”吉特见他畏首畏尾的,“班森会安排的。”

而班森显然都已经安排好了。

宽敞的饭厅位于大宅南侧向南面的露台敞开。餐具柜里摆了一只擦得锃亮的咖啡壶,酒精灯正给洗净的盘子加热保温。饭厅里空无一人,但桌上摆着两份早餐,相应的有两把椅子被推了出来。饭厅内很是阴凉,不过外面露台的石地上却洒满阳光,露台和饭厅之间是一大扇橡木门,门上沿有突出的拱顶。此时门正大开着,任屋外的暖意逐渐渗入饭厅。

马斯特司在加热过的盘子里吃熏肉时,又开始忧心忡忡。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法莱尔先生,千真万确!你知道吗,我都记不清提醒过那老混蛋多少次,总有一天他会遇上解决不了的案子。而如果这次就是……”

“可您又说他能照顾好自己。”

“好吧!也许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才智过人,啊!我承认!但在处世之道方面,他比一个婴儿也老练不了多少。还有,这次他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那青铜神灯?”

吉特喉头顿时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不适。

“那阴恻恻的神灯每次大行其道之时,”吉特说,“似乎就难免发生很不愉快的事。”

“坦白对你说吧,自昨晚之后,我几乎相信自己已经变成老埃里霍的信徒了。这一刻那女孩还在,下一刻她便销声匿迹。而且这里面一点玩笑的成分都没有,因为当时我就在那儿,亲眼见它发生。至干亨利爵士……“

马斯特司沉思着,压低了嗓门;“这话我绝不会对他本人说,法莱尔先生。但事实是—我就直说了吧!—我真的很喜欢那老怪物。”

“是啊,他不是坏人。”

马斯特司小心地掐住了这次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