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两名宪兵从营帐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上官秀向下一指,说道:“将罪将蔡煌拖出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是!殿下!”两名宪兵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蔡煌的左右,架住他的胳膊,拖着便往外走。蔡煌汗如雨下,连声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咳、咳!”上官秀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两名宪兵不明所以,向上官秀看了一眼,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拖着蔡煌继续往外走。

上官秀的目光在营帐里扫来扫去,可是偌大的中军帐,近百名之众的将官,整个现场却静得鸦雀无声。

眼看着蔡煌已经要被两名宪兵拖出去了,上官秀有些坐不住了,他娘的,连一个站出来为蔡煌求情的人都没有?蔡煌在军中的人缘有这么差吗?

他再次用力地干咳两声,放于帅案上的手指,哒哒哒、哒哒哒,急促地敲打着。那两名宪兵能在上官秀身边任职,自然也不是傻子,听着后面传来的急促敲桌声,两人先是对视一眼,而后双双扭转回头,看向上官秀,见殿下此时也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俩,双目都快喷出火来,两人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向外走一步。

上官秀是什么意思,别人看不出来,身为他的老兄弟,洛忍又哪能看不出来?

但他就是不想点破,更不愿意站出来为蔡煌求情。洛忍对蔡家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他与上官秀的相识,就是源于他去蔡家行刺失败,另外,这次蔡煌做的的确太过分了,那是七万人啊,他说杀光就给杀光了,里面有多少无辜,连秀哥都能接纳庞臻等三万东海水军,他蔡煌凭什么杀光七万东海水军?

明知道上官秀不想杀蔡煌,就是在故意做个样子,以此来消解东海水军残部的愤怒,这时候,只要有一人站出来为蔡煌求情,秀哥也就借坡下驴,把蔡煌给饶了。

让洛忍心中暗笑的是,偏偏就无一人为蔡煌说话,无一人给他求情,你说你的人缘都混到这份上了,你不该死谁该死?

他像献宝似的,快步走到一旁,帮上官秀倒了一杯茶水,毕恭毕敬地递到上官秀面前,轻声劝说道:“最近殿下太辛苦了,嗓子也不舒服,喝喝茶水,润润喉。”

噗!站于上官秀身侧,一名相貌平凡、身材也平凡的侍女,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于上官秀身边突然多出的这名侍女,众人也没太往心里去,但她敢在这个场合下笑出声来,人们就不得不侧目了。

众将官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那名侍女身上,上官秀也转过头去,目光深邃地问道:“丫鬟,你觉得这个事,它好笑吗?”

侍女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立刻垂下头去,没有接话,也没敢再笑。

上官秀收回目光,看向洛忍,目光复杂。洛忍能看到上官秀的眼神,那是在示意他赶快给蔡煌求情,洛忍佯装不懂,只说到:“殿下当多保重身体啊!”

“是啊,殿下,洛将军说得没错,殿下当保重身体才是!”

上官秀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保重哪门子的身子?就算是个好人,现在也得被你们气倒下。此时,最苦的是那两名宪兵,出去也不是,回来也不是,殿下口头命令他俩把蔡煌拖出去斩首,但眼神命令他俩站住,不得出去,二人也不知道该服从哪个命令好了。两名宪兵,简直比要杀头的蔡煌流的冷汗还多。

最后,还是庞臻站出来,化解了上官秀的骑虎难下。

他出列施礼,说道:“殿下,蔡将军虽然滥杀降军,但终究还是一心为了朝廷,还望殿下能看在蔡将军忠心耿耿的情分上,饶过蔡将军这一次吧!”

呼!上官秀暗暗松了口气,真难得啊,想不到最后竟然是庞臻给蔡煌求情。庞臻是东海水军的主将,由他站出来给蔡煌求情,也是最好又最恰当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