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面上划过一丝冰冷。

她不愿意正面得罪李林甫李亨,是因为这两个家伙离她近,能给她添堵,安禄山远在千里之外的范阳她怕什么,难道安禄山还能现在就抛弃范阳跑到洛阳攻打她不成。

而且李林甫也没几年好活了,李亨智商不太够用,在她的敌人名单上还排不上名号,她的敌人名单上排名第一的人是安禄山,而后是李隆基,再往后才能轮到李亨。

李隆基听到李长安的这一番话,心中有了计较。

他是知道李长安喜欢经商的,大唐也不禁止皇室经商,李长安派遣商队在大唐与契丹回纥之间行商很正常。

安禄山的秉性李隆基自认为也了解,对他忠心耿耿,为人却不算太忠厚,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安禄山在边关吃些卡要也正常。李隆基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错,李林甫的名声更差,李隆基都照样用,只要安禄山对他忠心耿耿,安禄山的丁点错处李隆基也不愿意追究。

可李长安当着群臣的面提出来了,李隆基也不好直接说“朕不在意百姓”。

李隆基于是责怪看了安禄山一眼,询问道:“可有此事啊?”

安禄山顿时明白了李隆基的意思,给他狡辩的机会这就是不愿意追究他了,于是立刻大声喊冤。

“臣冤枉啊,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欺负公主的商队,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李长安冷哼一声问:“有什么误会能让我的商队一而再再而三在幽州被吃卡要?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堂堂大唐公主污蔑你不成?”

“想必是臣手下的人瞒着臣做了坏事。”安禄山一双小眼睛滴溜转,瞬间就想到了借口。

“臣一向谦恭,若是知道公主的商队途径范阳,将他们当做座上宾都来不及,如何会吃他们的卡要呢。”

安禄山也知道李长安既然敢在李隆基面前开口,十之八九是确有此事,他心中埋怨自己的下属在勒索商队的时候竟然不先查清商队背后有谁。

可如今最要紧却不是先追究责任,则是他得先想办法把这事糊弄过去。

李长安却依然不放过安禄山,而是步步紧逼:“这么说起来,是安节度使御下不严喽?”

御下不严也不是什么好罪名,尤其是对于节度使。节度使掌管一方,天宝之后更是兼所在地区各个州县的采访使,集军、民、财三权一体。

御下不严,这相当于李长安指着安禄山的鼻子骂他没能力了。

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安禄山心里再恨,面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是臣御下不严,得罪了公主,臣回去以后就查是谁背着臣勒索商队,一定给公主一个交代。”

到显得李长安咄咄逼人,他安禄山胆小忠厚仿佛受害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