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挺真诚的,不像是骗我啊。”秦巍拉长了声音,收到乔韵一个大白眼。

“她当然没骗你了,她说我什么不是真心真意,自己都深信不疑的?”她的语气酸溜溜的,这倒是个新变化,秦巍知道乔韵和自己妈不是很处得来,但以前乔韵从不会和他说林女士的不好。“那你呢?你信了?”

秦巍耸耸肩,乔韵也在观察他,她想知道什么?她在想什么?

她说,“你对她那么言听计从,怎么还不去耶鲁上学,说真的,秦巍,留在这里拍戏,你在想什么?”

她似是想讽刺,但到最后失败地露出了一丝尖锐,秦巍注视她,他可以问‘你在在乎什么?’,但又厌倦了这转着圈彼此试探的游戏。

“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他说,一如告诉母亲一样告诉乔韵,“搞清楚我想要做的是什么。”

在秦家,这个答案得到极差的反馈,林女士自认用心良苦,到她这个年纪,看小辈自然都有点过来人的居高临下,而秦巍未曾老过,也就不能换位思考,母子二人沟通的效果很差。

乔韵闻言只是若有所思,“你喜欢表演?”

她的气场安静下来,那张牙舞爪的骄傲收敛了,双眼静得像两谭湖水,倒映他的脸,掩藏无数秘密,她在想什么?秦巍想,他真不知道,只能肯定她正在倾听。

“……嗯。”他说,肩膀也放松下来,他不情愿,但难以抵抗。

其实很难用喜欢来形容,并不是那种狂热的一见钟情,他没有在站到镜头前,听到一声‘A’后忽然浑身过电,痛哭流涕地发现这才是自己的人生梦想。他只是……

“有时我会觉得做秦巍很累,”他说,“要肩负的东西太多了……不是每样东西都能让我快乐,我觉得有那么一会不做秦巍也挺好。不仅仅只是在镜头前,拍摄本身也是一种仪式,去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接触到陌生的人,他们都活在拍摄的故事里……把自己当作另一个人,去想象他的人生,对我来说其实很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