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父啼笑皆非,又哄儿子:“好好,不提。”

他把儿子揽入怀中:“黄昏时候咱们登上船,最迟明天这个时候就能见到你娘和爷爷奶奶,高不高兴。”

关澄哼哼唧唧。

少顷,关澄摸摸肚子:“爹,我饿了。”

父子俩从船舱出去,经过甲板时看到正在垂钓的程偃。关父看着那简陋的钓竿,嘴角抽动。如果随便找根细棍子,上面绑条线也叫钓竿的话。

鱼钩没有,鱼饵也没有,程叙言没打算钓上鱼,纯粹是哄他爹玩。

八哥立在程叙言手边,过一会儿主动用脑袋蹭蹭他的手。程叙言把八哥搂怀里,笑道:“你不是讨厌旁人摸你毛吗?”

“豆豆喜欢你,喜欢你。”黑色的鸟欢快的蹦来蹦去,旁边的程偃坐不住,默默伸手,却被八哥啄了一下。

关澄顿时想往程叙言那边跑,被他爹拽住,关父内心叹道:这么聪明的八哥看看就得了。

冬日夜凉如水,所有人都待在船舱的被窝里取暖,大多数人抵不住一天疲惫,早早陷入梦乡。

“嘭——”

船声剧烈摇晃,程叙言本能把他爹的脑袋护怀里,他整个后背摔到木板上,疼的他闷哼。

易知礼飞快摩挲到火折子,舱内的黑暗被驱赶,程叙言低声道:“你去……”

易知礼还等着他的下文,没想到程叙言抱着程偃起身:“我们一起去找红薯干。”

牲畜待的货舱,与他们待的船舱有小半个船身的距离。

船身晃的这般厉害,只有三种可能,一,遇到狂风暴雨。二,触礁。三,海寇。

他们三个时辰前待在甲板上还是风平浪静,且天上也无乌云堆叠,外面也无雨珠敲击木板的声音,程叙言迅速排除第一个可能。

至于触礁,听关父说山阴和南塘常有船只来往,触礁的祸事极少。再加上子夜时分,程叙言更倾向于这艘货船遇上海寇。

此时让易知礼单独行动,岂不是害了他。

程叙言脑中转过许多,他们一出舱门就灭掉火折子,易知礼捂着八哥的嘴小心跟在程叙言身后。

黑夜中,物体落地的声音格外明显,是搭板。海寇通过船身撞击,令目标晕头转向,再趁机搭板上船。

一旦这些贼人上了货船……

最好的结果也是劫货不杀人,可这货船上有不少女子,程叙言不敢赌古代贼寇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