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再回定海,是苏咏霖出行的最后一站,结束之后苏咏霖就从定海港乘船北返中都,回去了。

离开之前,苏咏霖忽然想要在定海寻访一下故人,看看还有没有当年熟悉的人在。

定海县最早并没有因为他这个开国皇帝的存在而得到什么实惠。

因为当年他是大明的开国皇帝,定海还在南宋手上,定海县的处境其实相当尴尬,很有些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好在苏咏霖灭了南宋之后,定海县的身份也摆正了,有了几分帝乡的味道。

不过苏咏霖并未嘱咐地方政府对定海县有什么特殊的扶持,定海县原本的县民也因为多年战乱风波而离散大半,现在生活在这里的县民大多都是洪武八年以后移居而来的,对所谓的帝乡没什么特殊情感。

所以真要说起来,定海县的帝乡定位还真是特别尴尬。

苏咏霖一路走来,到处走走看看,到熟悉的地方看看熟悉的建筑,从熟悉的建筑里找熟悉的人,最终也没找到什么熟人。

正当他略有些失望的准备离开定海返回中都的时候,一个无人街巷拐角,走在前头的苏勇撞上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行人,本来也没啥事儿,关键那行人被撞了之后一个打眼,忽然脱口而出【苏勇】两个字。

这下苏咏霖三人都感到意外了。

“你是?”

苏勇颇有些警惕地看着这白发苍苍的老者,没认出他。

但是站在后头的苏咏霖一眼望过去,忽然间某处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了。

“李伯?是你吗?”

白发老者越过苏勇向后望去,愣了一会儿,而后仿佛见到什么不得了的存在似的,立刻跪在了地上。

“草民……草民拜见陛下!”

很显然,他认出了苏咏霖。

对此苏勇和苏长生都十分惊讶,唯有苏咏霖记起了这老者究竟是谁。

一刻钟之后,在一间中等规模的民房之中,苏咏霖等三人和李伯围在一张桌子旁坐下,感慨万分。

“万万不曾想过,十多年了,居然还能再见到您,实在是老朽莫大的福分。”

李伯笑盈盈的给苏咏霖倒了一杯茶水:“老朽家里只有粗茶,还请您不要介意。”

“无妨。”

苏咏霖摆了摆手,缓缓开口道:“李伯,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过过来的吗?你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