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如此都能修成异眼,那天底下正义与邪恶都要颠倒改换。

他只笑:“我道行不够。”

花又青撑着床:“玄鸮门的弘光尊主昔日都能修得异眼。”

“嗯,”傅惊尘睁开眼,幽深一双眼看她,含笑,“总不能所有好事都落在你我兄妹二人身上,你已身怀异眼,那我这个兄长,有没有,便都无妨。”

花又青躺下,她想了很久,下定决心:“傅惊尘。”

“嗯?”

“如果有一日,我能修成异眼,”花又青睁着眼睛,看天空,“那就分给你一个。”

傅惊尘斥责她:“胡闹,这种东西岂是随意给人的?”

“我听叶爷爷讲,昔日我师尊就想将他的异眼给我芳初师姐,只是还未行动,芳初师姐便去世了,”花又青睁开眼睛,看头顶的帏幔,“反正我已经有一个了,再来一个也是多余。”

寂静中,只听傅惊尘呼吸绵长。

他说:“切莫如此,青青,我希望你自私些。”

花又青:“嗯?”

“我先前同你说,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值得你去舍血相救,”傅惊尘说,“如今也一样,守好自己的东西。”

“好不公平,”花又青说,“你给了我这么多东西,却不允许我去救你。”

“我是你兄长,”傅惊尘闭目,“哥哥对妹妹好,天经地义。”

花又青慢慢地重新缩回被中。

黑暗笼罩,她悄悄地将身体往傅惊尘方向靠了靠,小声:“你这样哥哥妹妹地叫着,还真的让我有点点乱,伦的感觉了,好奇怪,好变态。”

傅惊尘:“……”

窗外寒鸦哑声叫,夜幕之下,

若有似无的黑气萦绕。

梳着妇人头,裹着双足,微微伛偻的裹足女性在院落中快步行走。

纵使上一任姜国君主已经下令,允许女子不裹脚,但代代传下的习俗,一时半会仍旧改不了。

律法规定,不必裹足;但民间中,为了能让女儿嫁得好人家,为了能博得一个“教女有方”的好名声,为了坚守长辈的传统,仍旧有人咬牙,趁着女儿年纪尚幼,脚还未长好,骨头还没硬挺,几尺长布掰断脚,压低脚趾,一层层地勒紧,勒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