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宿得寸进尺,将头往萧矜的肩膀上去蹭,萧矜反应很快一把就抵住他的脑袋,两个人纠缠起来。

正闹着时,季朔廷踏进了学堂。

对于丁字堂的早课来说,季朔廷是稀客,他不像萧矜那般随意想来就来,想不来就旷。用他自己的话说呢,他是很守规矩的人,说了不来早课就不会来。

但是今日却来了,见到陆书瑾和蒋宿坐在前面,他露出个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就想明白这肯定是萧矜的主意。

他顺手扯了一把蒋宿,将人从萧矜的身上拉开,自个坐下来嘲笑:“我先前说什么来着,有你后悔的时候。”

“后悔什么?”蒋宿不明所以地问。

季朔廷没回答,倒是萧矜轻哼一声,说道:“你若是再对着我发疯,你指定后悔,因为我会把你打得鼻青脸肿让你小舅都认不出来你。”

这招有用,蒋宿顿时就收敛了。

季朔廷这句话是说给萧矜听的。当初陆书瑾调来丁字堂时,季朔廷是早课结束之后来学堂才知道,当时他看了看陆书瑾的位置,就说了这句话:“让他坐那么远,有你后悔的时候。”

当时萧矜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今日他进门,就看到陆书瑾独自坐在里头靠墙的位置,前后的人都在嬉笑说话,唯有她自己安安静静看书,虽然来丁字堂也有段时日了,但她仍是格格不入。

让陆书瑾搬到后面坐,是萧矜一瞬间冒出来的想法,没有旁的心思。

但季朔廷当初说的话也算应验,他辩解不了,索性装听不见。

钟声敲响,陆书瑾扭回去看书,蒋宿也安分了。季朔廷往萧矜身边凑了凑,小声问:“你昨晚在舍房没折腾吧?”

萧矜想起此事就气,睨他一眼,“你怎么把我送舍房了?我不是说了要回萧府的吗?”

季朔廷摊手,“到了萧府门口,你抱着门口的石狮子死活不肯进去,你哥说的话你都不听,力气跟牛似的,只能给你带来舍房了。”

他话锋一转,问道:“怎么,你对陆书瑾动手了?”

萧矜摇头说:“我记不清了,但应当是没打,没见他脸上有青肿。”

“也不一定,说不定打了他没吱声呢,他就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季朔廷压低声音说:“你这喝了酒就爱打人忘事的毛病是真要命,日后别再喝醉了。”

萧矜自知理亏,没有反驳。

他昨日一整天状态都不太对劲,耳朵里全是热闹的声音,但却无法投入那盛大的节日气氛之中。他不止一次的出神,等回过神来时,才察觉方才脑中又在想陆书瑾那副扮成姑娘的样子。

萧矜见过各种各样的美人,但从未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心是平静的,不会在像第一眼看到陆书瑾姑娘模样时波澜不断,但就是不知为何,他一遍又一遍的晃神。

所以昨日才不小心喝得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