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拨出不知道多少遍后,耳边的机械音突然停止了。

何意一愣,就听那边有人问:“何意?”

“梁老师?”何意怔住。

“嗯,是我。你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有事啊?”

现在快半夜一点了,梁老师显然是被他吵到了休息。

何意刚刚没想到贺晏臻回家了,这会儿一听梁老师语气不满,内心不由慌乱起来:“没,没事……”

梁老师叹了口气。

何意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情,又仍是记着贺晏臻,不由道:“今晚贺晏臻不是出校了吗,我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晚上他也没报平安,所以就……”

他一时心慌,说完才觉得不好,这话好像是在抱怨指责贺晏臻似的。

果然,梁老师道:“如果有下次你可以早点问,你在外地,手机打两遍不通,就说明对方的手机可能不在身边。若是担心他的安全,可以联系其他人问问。总比这样一遍遍地打效率高些,你说对吗?”

何意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家长打了一巴掌。他嗓子发干,低声道歉:“对不起,梁老师,这次我太冲动了。”

梁老师听他声音低弱,想了想,又心软了几分,解释道:“没关系,我正好起来喝水。听到了。晏臻今晚喝多了,还是米辂送回来的,他可能忘记了跟你保平安。明天他醒酒后,你自己跟他说一下。放心吧,他现在在睡觉呢,啊。”

冬夜的风冷起来格外绵长。

何意倒吸了一口,脏腑像是被泼了冰。他认为自己最好现在就挂断,可是内心又有另一个声音,让他问清楚一些。

“他今晚,”何意受到那声音蛊惑,忍不住问出了口,“他今晚是跟米辂他们……聚会吗?”

“是,他们老师的孩子过生日。”梁老师道,“这老师就是太年轻了,让这帮学生喝成这样。不早了,你快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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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第二天早上起床,觉得脑袋里像是灌了铅,他摸了摸脑门,也时不时热不热,心里犯懒,便干脆病恹恹地躺回去。

彭海看他脸色不好,纳闷道:“你昨天不还好好的,晚上睡觉冻着了吗?你这小体格,每年先中招的都是你。”

何意不好解释自己在楼道里坐了半宿,于是懒散地笑笑,闷声说:“帮我请个假吧,我明天再去补假条。”

“你自己在宿舍能行?”另一个舍友过了看了看,用手背贴在何意的额头上试了试,“还行,应该没烧。你有感冒药吗?”

何意“嗯”了一声。

舍友道:“我暖瓶里有热水,你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