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如果你的人生中曾出现过一个路鹤里,怎么可能再看得了别人一眼?

怎么可能和另一个人按部就班地喝咖啡、看电影、吃西餐,心不在焉地牵手、接吻、做爱,白白虚耗人家的青春,不痛不痒地过完这一生?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江焕穿着全套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锃光瓦亮的皮鞋,缓缓地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路过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但是他头也不抬一下。

他打开蛋糕盒子,拆出一副刀叉,迎着春日的阳光和微风,坐在路边,一口一口地吃着那个人最爱的草莓蛋糕。

他没哭。他只是觉得这家蛋糕不怎么好吃,在嘴里嚼半天,才能勉强咽下去。

下次去烈士陵园看他的时候,还是换另一家的蛋糕吧。

江焕捧着蛋糕,从艳阳高照坐到夜幕降临,才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抬起头来。

两步远的地方,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咪,瞪着一双熟悉的蓝宝石眸子,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江焕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放下蛋糕盒子,尝试着向它伸出手:“臭臭?”

猫咪直起身子,慢慢地走近他,把毛绒绒的小脑袋伸过来,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真的是你啊。”江焕眼底的阴霾倏地消散,又惊又喜地提起猫咪的前腿,把小团子抱在怀里,“你回来了,臭臭。”

猫咪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摆臭脸,而是非常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仰着头,目不转睛地凝视他瘦到脱相的脸。良久,伸出小爪子摸了摸他的下巴。

江焕低下头,用额头蹭着它的头顶,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你回来了,真好。你去哪儿了?”

猫咪似乎想要回答,张口是一声软萌萌的——“喵呜——”

江焕一遍一遍地抚摸着猫咪的毛发,眼眶有些红。

毕竟,这只猫咪是他为那个人挡枪之后来到他身边的,是他的药,是他和他曾经相遇和相爱过的证明。

这只总是不着家的猫咪似乎也有些想念他,不吵不闹不挠人,默默地往他怀里钻,还用温热的舌尖舔着江焕的手背。

它在外面流浪了那么长时间,却没有变得脏兮兮,身上的毛还是洁白如雪。大概是为了回来见他,认认真真地舔了很久。

“你过得好吗?”江焕心头一酸,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对谁说话,“这半年,你过得好吗?”

“冬天下雪的时候冷不冷,有没有挨饿,有没有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