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珂说话时眼神亮晶晶的,这种年纪的女孩对爱情抱存幻想,喜欢将自己天真无邪的一面展示给心仪的男人看。

傅宴钦看破不说破,淡淡笑了笑:“还行,念书那会儿看过几场。”

两人就着展会,聊起了当代艺术,傅宴钦欣赏超现实主义,这就不得不提到西班牙画家达利,叶珂惊喜涟涟地说我知道他,一个荒诞怪异的天才,每天都要为自己的两撇小胡子精心打蜡。

“一个很可爱的小老头。”叶珂俏皮总结。

傅宴钦唇角带笑,很认真地在听。

莫向岚远远看着那一对璧人,眸色越发幽深,佣人卞姨也看了过去,“太太,我看这位叶小姐倒是挺中意他的。”

“跟他妈一样,长了一副勾人的好皮囊。”莫向岚的语气不咸不淡的,听不出喜怒。

“章瑾这些年深居简出,我都快忘了她这号人了,要不是太太您心肠仁慈,他们母子俩哪有现在这造化。”

“她还算会做人,不像有些不上路子的。”

卞姨叹了口气,先生风流成性,外头的私生子不知道多少,太太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唯有一次被人挟肚闹上门,太太当面没说什么,叫人将女人请了出去。

好几月之后,卞姨从旁人口中得知,那女人出了车祸,七个月的肚子被撞成一摊血水,所幸命是保住了,但精神受到刺激,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逢人就说有人要害她。

其中因果,没人敢提,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章瑾是个老实本分的。”卞姨顺着话接道,“当初她被……不还闹过一回自杀么,要不是舍不得自己儿子,腕上那刀疤还得再血淋淋撕出个口子。”

莫向岚呵笑:“他们母子俩要能摆正位置,我是不会为难人的。”

那天晚上,莫向岚让人整理礼物清单,发现傅宴钦送的是一对澳白海水马贝耳钉,冷白珠光,小香菱格。

上了年纪的贵妇大多钟情翡翠,她属于另类,独独偏爱珍珠。

莫向岚盯着耳钉沉思良久,短暂的失神后,冷不丁想起傅宴钦的那双眼睛,平静幽邃,不着任何情绪。

冷餐台精致而奢华,拼盘里的小食从满至空,一波接一波的上,年轻的招待们有条不紊地穿行于宾客之间。

叶珂被人叫走了,傅宴钦走到环岛喷泉旁的小径上,点了根烟安静地吸着,欢笑声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犹如梦幻泡影,虚浮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