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谦大脑泡了酒,反应比平日更迟缓一些,一时回不过神来,只知道傻坐着发呆。

程浩渺酒量比他好,喝得比他少,相对清醒,举着串儿跟他认真分析起来:“首先,他一开始明明说好了不会过来领证,但是来了,对吧?”

凌谦呆滞了几秒,点了点头。

“其次,他说自己和父母感情不好,父母扣押他的证件,为了钱牺牲他的自由和幸福,”程浩渺继续说道,“可是,他又特别听父母的话,是不是。”

凌谦再次点头。

“他都二十多了,成年了,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没有自理能力,”程浩渺说,“父母扣他证件他不能去报警吗,没钱没地方住不能去打工吗?有手有脚怎么会怕饿死呢?”

凌谦皱着眉歪着头陷入了思考。

“你为什么那天会老老实实领证?”程浩渺看着他,问道。

“我之前答应过我妈啊……”凌谦说得很为难。

他这人吃软不吃硬,最怕别人示弱。当初凌风姿冲他哭哭啼啼几个小时,他慌得什么都点头答应了。

“对啊,你是心疼你妈,不想她为了你操心难过,所以才配合,”程浩渺说,“他跟他父母关系都那样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有什么好怕的?”

越听越有道理,可凌谦依旧不解:“那他为什么要故意骗我和我结婚呢?”

“你弱智啊,”程浩渺急得拍桌子,“那他爸妈是为什么愿意让他和你结婚?”

“……因为钱。”凌谦说。

“对啊,因为钱啊。就你们家这种条件,你就算比现在矮一个头胖一百斤和我一样是个混子,想要跟你结婚的人都能排长龙,”程浩渺说,“你说他是图什么?”

凌谦眯着眼醉醺醺看他:“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混子啊?”

“这不是重点,”程浩渺痛心疾首,“这个人摆明了是看出了你不乐意,所以处心积虑一步一步骗着你领证。你还想离婚,真是想得美!”

凌谦一阵无措,片刻后小声喃喃:“……不可能吧?”

程浩渺说得很有道理,他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可感情上却是不愿意接受。

说好的利益共同体,说好的同盟,怎么能都是骗他的呢?

他还把生活费都给他了。

混乱之际,他突然回忆起了不久前凌风姿说过的话。她说,一个家庭是很难走出两种人的。

相处至今,他当然很清楚,贝唯西绝不是一个本分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