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殿下染病,朝廷怪责下来怎么办?”师爷忧心忡忡。

刘明德冷笑一声:“怪责?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怪责本官。”

师爷闻言,便没有再多问了。

牢房内,阴暗潮湿的走廊里,阿叶小声嘟囔:“刘明德此刻在外头,只怕正在用心祈祷殿下染病吧。”

“他最好是心诚些,否则等本宫了结这里的事,他便是死路一条。”冯乐真冷言道。

阿叶也面露杀意:“奴婢定要将他……”

话没说完,两人走过拐角,牢房全貌尽数展现在眼前——

每一间不大的牢房里,都挤了将近二十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全都挤在一个屋里,每个人都起满红疹,有一些更是皮肤溃烂。每个人的病症不一,却都是双眼无神面容呆滞。

空气污浊难闻,隐约透着骚味,绝望从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一个两岁多的幼童突然抽泣,抱着他的女人却是脸色灰败,瞳孔也已经散开。

狱卒见状,轻车熟路地走上前,确定女人没有鼻息后,便叫来两个帮手,一同把她拖了出去。幼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却又被狱卒猛然推倒。

幼童倒在一个男子身上,哭得如猫儿一般,男子眼珠子动了动,却依然没有伸手扶他。

……这是什么人间炼狱。阿叶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对着几个狱卒大吵大闹,狱卒们拿不准她的身份,顿时不敢乱动了。

阿叶光说还不解气,从袖中抽出匕首便要去砍牢房的门锁,只是还未行动,身后便传来冯乐真冷静的声音:“阿叶,过来。”

“殿下……”阿叶哽咽着看向她。

“该回去了。”冯乐真说罢,转身就走。

阿叶愣了愣,回过神后扭头跟牢里的百姓们说:“你们放心,殿下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牢里的人没有反应,显然是不抱任何期望。

她胡乱擦了擦眼睛,一路小跑追上冯乐真:“殿下,您怎么……”

还没问出口,看到冯乐真冷凝的侧颜后,她便莫名噤了声。

冯乐真一路沉默走到牢房外,刘明德顿时殷勤上前:“殿下……”

啪!

冯乐真一巴掌甩过去,打得他脸都歪到了一边。

旁边的师爷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有所反应,刘明德已经痛哭流泣地跪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呀!下官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才不得已将百姓们困在牢中,还望殿下恕罪……”

冯乐真脱下帷帽和外衣,扭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