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跃进一直到11号晚上才匆匆请假赶回来。

作为今年的应届高考生, 冯跃进面对的压力就特别大了,学习更是非常紧张。不光他们能考,半年前恢复高考那场考试的参加人数是570万, 这里边考上了的都是凤毛麟角,今年这570万剩下的准备了半年,肯定还要加入竞争,并且还会有更多去年没来及考的人加入。

冯跃进压力大呀,一看到冯妙他就特别有共同语言了, 姐弟俩交流了半天的高考经, 后来冯振兴也加入进来,跟他们聊了会儿部队的事。

“姐, 他——”冯跃进下巴示意了一下堂屋的方向,“他们家, 没欺负你吧?”

“他敢欺负我!”冯妙笑道,“你就放心吧, 你姐哪那么好欺负。”

“嗯, 那还差不多。”冯跃进说, “他们家要再敢欺负你,你跟我们说, 趁着我哥也在家,咱们修理他!”

方冀南要是知道小舅子这么惦记修理他, 不知该作何感想,得亏他对这个小舅子一直很不错来着。

冯振兴道:“放心吧,咱姐有一技之长,有工作能挣钱, 婆家自然重视她。姐夫还在上大学, 不靠他家里也就只有学校补贴, 顶多养活他自己,姐现在一个月工资比咱公社革委会主任还高呢。换了咱姐干啥都不行、在他家吃闲饭,人家不说,你自己心里就矮了半截。”

“你们都放心吧,方冀南这个人,由着他也干不出什么坏事来。倒是你——”冯妙抬手在弟弟脑袋上撸了一把,笑道,“你压力也不要太大,你才十七呢,今年考上当然好,考不上咱就明年再考,我弟弟肯定能有出息。”

冯跃进笑起来,笑够了说:“姐,你也好好考,也别压力太大。”

“我知道。”冯妙说,“高考时候我得回来考,咱俩一起进考场。”

姐弟三人躲在东屋嘀嘀咕咕,然后方冀南也过来了,探头探脑瞧见姐弟三个,赶紧进来了。

“姐夫你也溜出来了?”冯振兴问他。

“溜出来了。”方冀南道,“满屋子老长辈,陪着说话脸都笑酸了。”

“我这脸从回到家就一直笑得酸。”冯振兴深以为然地揉揉腮帮子。

另外三人一致怼他:

“你是新郎官,你活该脸笑得酸。”

“我们笑得酸还不都因为你。”

“就是就是,这几天你有的笑了。你以为当新郎官只会轻松舒服啊。”

冯跃进:“我说,爷爷跟大子他爷爷可真能聊,太有共同话题了。得亏他俩差一辈,要是同辈,指不定就结拜兄弟了。”

方冀南听了咕咕笑半天,等晚上睡觉,这货悄悄跟冯妙说:“听见没,得亏他俩早没认识,早要认识了,指不定就结拜兄弟,那咱俩就变成兄妹了,万一你再不能嫁给我。”

冯妙看傻子一样的看看他。

方冀南一拍脑门:“不对,那咱俩也差一辈,你得管我叫叔。”然后捏着冯妙脖子叫她,“乖,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