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一场十五分钟的长段拍完,整个人都会有低血糖一般用脑过度的虚脱感,紧急补糖补水以后重新顺一遍台词,然后抓紧状态再来第二条,第三条,直到拍出最好的状态。

这次,一条就是三十分钟。

导演明说了要长状态,不切开分拍,意味着所有人都得大脑高度集中着拍完三十分钟,期间任何人哪怕是群演出了错,都得推翻了再来。

碰到这样马拉松般的极限工作,有些老演员都会提前烧香三炷,许愿一切顺利。

虽是晚上六点天黑后开戏,下午三点时演员已经全齐了,在现场走情绪默戏。

剧组的老手们都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打扰这几位老师进角色,走路搬东西一概收着声。

四点开始,他们拿着台词本集体过戏。

在不加任何动作,不加任何额外反应的情况,仅仅是按顺序把每个人的台词都说一遍。

效果只有一个字,乱。

要么赶,要么急。

在场有重要台词的人有九个人,九个人说话各有节奏习惯,现在拼插在一起,磨合起来非常费劲。

哪怕是场内一贯有笑容的江烟止,此刻也皱着眉头凝神贯注,轻易不敢把台词说快。

编剧引经据典时尽情发挥的文藻才华,在充分注音后仍有表达的难处。

他们在表演,在成为角色本人,而不是参加一场群体背课文比赛。

刚磨合完三遍还没有结束,时间已经到了六点。

颜电自两点时就坐在这,此刻看了看表,起身道:“开始吧。”

苏沉深呼吸一口气,脑内数千字的台词已印入脑海深处。

“各部门就位,第六十七镜第一次。”

“ACTION!”

此刻时间跳转到年关之夜,老臣新君雪间宴会。

正值觥筹交集时,太监尖声唱报。

“京畿港使——万曜风携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