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南唐这次并未贸然出动大军攻城略地,而是派出专业HR团队,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在淮河北岸招降纳叛。

自古以来,战争就是多维度的,从来不只是血与肉的物理碰撞。

比如今日耳熟能详的金融战、贸易战,我们的祖先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将之投入实战,其中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齐国利用粮食战争兵不血刃征服鲁、楚等国。细思极恐的是,在上个世纪的冷战末期,鹰酱同样在粮食方面大做文章,成为搞垮老大哥的几个重要因素之一,而鹰酱的具体做法居然与两千多年前的齐桓公、管仲的做法如出一辙。

再比如招降纳叛,寻找或培养目标国境内的反对势力,为他们提供资金、武器、情报、教官等支持,简言之,我出钱、你出人,去祸害你们自己的政府。再看现在灯塔国在热点地区,包括我国的一些敏感地区,是不是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总之,战争从来不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军事对抗,而中国人对此早就司空见惯,最起码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运用地炉火纯青。

在当时,由于后汉严苛的统治和以“三镇连叛”为核心的内乱,很多中原百姓都选择了背井离乡,成为流民或流氓。前文后汉主线中有详述。

淮河北岸的变民经常向对岸眉目传情,恳求南唐的庇护。李璟因事制宜,暗中支持他们在淮北持续搞事情。

乌合之众的破坏力是有限的。因为他们最缺的不是资金、武器,而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完整的架构、统一的指挥,把一盘散沙凝聚起来,让他们发挥出11>2的功效。

李璟决定深入地招降纳叛,要正式收编这些杂牌军,给他们以组织上的深切关怀和指导,让这些反对派形成战斗力。

公元949年正月,李璟派中原降将皇甫晖带团,与张峦、萧处赟、张义方等人率领一万大军,在海州、泗州等边境地区设置“流动招安办事处”,以海州、泗州为枢纽,深入到后汉境内,整合地方上的土匪流寇。

当事人肯定不愿承认这种龌龊、肮脏、下三滥的手段,他们往往要在外面包裹上一层看似合情合理的外衣,道貌岸然一些,这些外衣包括但不限于人权、自由、民主、民族、宗教等,还会配合一定的舆论助攻,比如用“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来美化他们所支持的暴徒发动的暴乱。

李璟当然也要粉饰一下,按照南唐政宣机构的解释:当时中原无主,寇盗纵横肆虐,作为大唐宗室后裔的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中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所以敞开怀抱,不分敌我,予以人道主义关怀……

在糖衣炮弹的攻势下,后汉亳州蒙城镇将咸师朗等叛投南唐。这是南唐政攻工作的巨大收获,在大量招安杂牌军、土匪流寇的时候,居然有正规军起义投诚。

咸师朗叛国投敌事件同样极大震动了后汉,徐州将领成德钦立即出动,在峒峿镇大败南唐军队,俘斩六百人。

南唐皇甫晖等随即退回南唐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