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将两人说话的声音吹向两人身后。在两人身后,他们之前站过的方,朦胧月色中,唰,一只手伸从山沟里伸了出来,接着又一只手伸出来。双手扒着地上的枯草,随后一个黑乎乎脑袋伸了出来。

“呸。”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朦胧月光中,那个身影艰难的爬上来,然后坐到地上。她抬起小腿看,月光朦胧四周中黑暗,正常人应该看不见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真能看见什么似的。

随后听到她自言自语说话:“该死的小崽子,要是让老娘知道是谁咬死了这小姑娘,老娘非扒了它的皮不可。”

“这小兔崽子欠下的人命因果债,害老娘进阶失败。不是老娘失阶有伤在身,老娘会打不过那几个小倭鬼的阴阳师。”

“就算老娘打不过,老娘也要拖死那几个小倭鬼子。”想到自己自爆拖死几个倭鬼的阴阳师,她心里就痛快。

就算是炎国的蚂蚁死也要咬死个小倭鬼,更别说是她。

只见她按着小腿挤了挤,然后跟着个没事人似的站起来。她嗅了嗅空气中气味,然后朝方才离开的一男一女方走去。

她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追上了对男女。她紧紧跟在那对男女的声音,跟着他们来到山下的一个村子里,看着他们进一个小院子。

站在院门口看着两人进了屋,屋里亮起灯,过一会灯灭了,屋里传出来打呼噜的声音。

这是睡着了。

她推开院门进了小院,打量起小院。

这院子不小,房屋不错,竟然还是瓦房。整个村子里没几间瓦房,这家人竟然住着瓦房,可见是家境不错。

然这不错的家却是吸养女的血建起来的。

朦胧不明的月诧亮照着院子里,照出院子里站着一个小小人影。

她走到那对夫妻房门前,推门进去,来到炕前,看到躺在炕上的一家人。她并没有惊动他们。

炕上放着炕琴,她找到炕琴的一个小抽屉,小抽屉被用一把铜锁锁着。她握着铁锁轻轻一扭再松开,原本锁着的铁锁就被她拿下来了。她从小抽屉里拿了两次东西,两样东西。

拿了东西之后,她又将锁头锁了回去。

站在炕前看着打呼噜那对夫妻,很轻的声音响起:“人死如灯灭。你们收了她父母钱,养了她十一年,她自三岁起在你们家当牛做马了八年。钱你们花了,养恩她已还了。如今她已经死了,一切因果已经了结。”

“她不欠你们的,老娘更不欠你们的。今日,我代大妮儿了断与你们的因果,往后再见便是陌路人。”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出了房门,出了院子。站在院门外,她抬手掐算一会,然后出了村,她一直走。明明寒夜寒风刺骨,她却像是不知道冷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日升月落,她走了过桥越过了坎,爬上了山又下了坡,再次爬上山之后,天已经大亮了。太阳从东边破云而出,阳光照在她面前破败的道观那除旧的大门上。

她伸手拍了拍大门,过了一会门后传来脚步声。在门打开之后看到人影的瞬间,她说一句:“我叫柳仙媱,你徒孙欠我救命之恩,现在该你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