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出席的现场会,会后形成的成果该由市里搞,云州等着学习就行。可温言奇想,张相伟这次正式、非正式的多次称赞云州,甚至叫出了云州经验的说法,如此一来,县里还不形成个东西,似乎就不好看了。

可这个东西,云州又不好弄,“云州经验”这个说法市里说可以,自己说就是自夸自吹了。思虑再三,交待两办搞一个现场会册子,题目就是现场会的题目,将活动的照片、发展情况以及领导讲话、代表发言合订一册,送交市里留存,只当是云州将会议召开情况作了个总结而已。

未曾想送出去没几天,孙立就打来电话说:“正准备问云州要素材呢,东西就已经放到了案头,要说张书记说的中肯,云州同志将工作做在了前面!”

温言奇却觉得奇怪,虽说册子分递了两办,但张相伟是活动的主角,最后的成果该是市委办搞才对,怎么孙立要找素材?还没开口问,孙立就抱怨说:“这本就是党办该干的活,雷文耀却说张书记交待让政办搞出来。你们那个现场会,我都没去,只是听了张书记讲了许多,如今却要闭门造车,哎……”

听孙立这样一说,温言奇的脑子里便活泛了起来。孙立说的没错,市委书记的工作该是党办总结,虽说市长也出席了会议,但主角始终是张相伟,廖智力只是参加了会议而已,说的话还没有温言奇多。如此情况下,交给政办总结,原因只有一个,避嫌。那么被市委称为“云州经验”的东西,市委书记的作用就要占据主要地位。如此一来,温言奇愈发肯定自己那天的想法,张相伟该要动了。

脑子里云里雾里的琢磨着,嘴上却对孙立说:“看你这话说的,要造车也是秘书们造,又不是你亲自动手,造好了你开多好?”

孙立说:“秘书也是政办的秘书啊,我不得跟着耗?话说回来,我们还得到云州去实地看看。雷文耀不干活,条件倒交待了不少!”

温言奇笑道:“你来便是,好酒好肉好招待,比现场会的标准只高不低!”

孙立道:“那也是应该,我们这是给你们总结经验哩!”

温言奇呵呵一笑,孙立说的也是实话,自己对张相伟的猜测是否正确先不说,这金首先贴在云州脸上倒是千真万确。

何文越自打聆听了温言奇的交待,手底下的活就做的格外细致。但到了实质阶段,温言奇却不再想介入了。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剩下的就是农业局和招标办该做的事,再多说,就成了介入招投标,这个和温言奇的作风不符。经验告诉自己,和日常不符的事不要做为好。好比惯用了右手,今天突然用了左手,就会引起别人格外注意,到时候自己本来要求的公平就成了不公平。

何文越,带着一摞文件又坐在了温言奇面前。

孙立刚到了云州,温言奇只好先让薛宗誉去请苏梅和韩云辉先陪着。

何文越从腋下取出了文件,放在温言奇的面前,说:“书记,这次报名的公司比以往多的多,我们和招标办连续审了好几天,最终合格的都有十几家。”

何文越谨慎,就说明他听懂了意思。既然懂了意思,温言奇就无需多言。

“这些工作就是你们和招标办的事情了,你们之间协调好就可以,不必再向我汇报”。

温言奇笃定了不再说的想法,便将何文越放到面前的文件推了过去,眼睛却看见了首页的“兴农规划设计院”,觉得眼熟,脑子里瞬间划过了周元力的名字。是的,周元力提到过兴农规划设计院。这么说他也报了名?自己却压根不知道!

顺嘴又疑惑的问了一句:“这个兴农规划设计院是明都企业吗?”

何文越见温言奇问了,忙又将接手的文件推了回来,翻开了第一页,肯定道:“这个兴农设计院也是明都有名的公司,尤其在农业这一块,资质很高……”

温言奇瞥了一眼,见注明的人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再一看何文越滔滔不绝的样子,忙伸手制止了何文越。嘱咐了几句按流程进行,不必事事来汇报的话,打发走了何文越。

待何文越出了门,温言奇便拨了周元力的电话。响了半天,才传来周元力慵懒的声音。

温言奇不自觉的看了下表,叹道:“周总!你该不是还在卧榻上吧?这都几时了?”

周元力像是喝了口水,迷迷糊糊的说:“若不是你打电话,我还得再睡一会……不服老不行,一顿小酒都有些喝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