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总是有风的,但今夜风不是很大,吹拂着容毓的发丝,划过苑福宁的脸,细痒痒的。

鬼使神差了一般,她踮起脚,摁住容毓的后颈,在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蜻蜓点水。

“那就是你了吧。”

她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

从前与季思问相处,他二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就连并肩而行都不曾有过。

等人真的死了,她才后知后觉心是那般痛。

容毓深深的看着她,双唇那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在额头,他的视线仔仔细细的描绘着苑福宁的五官。

这张脸他从第一眼看见就不曾忘记。

终于,能与她相守了。

只是要名正言顺了再吻她才好。

小巷的尽头,立着一个人,攥着拳头,咬着牙,整张脸都没在黑暗中。

次日一早,都指挥使司还没几个人呢,容毓就赶了过去。

梁道润似乎一夜没睡,眼睛熬得微红,挂着黑眼圈,神色冷漠的叫了几个人在院里排好队。

打眼一扫。

容毓一个都看不过眼。

高的像个竹竿,矮的像个倭瓜,手上没劲儿,脚下没根儿,一群棒槌。

他背着手走了三圈,一个没选中。

木冬低声劝道,“爷,高低挑两个,指挥使的面子得给。”

梁道润:“容书吏选不出来,那我帮你吧。”

他从摇椅上站起来,懒洋洋的放下茶壶,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子,“你看他怎么样?”

打眼一扫,那是个会功夫的。

长得也不错。

容毓微微一笑,“他能站在梁大人身边,必定是亲近人,没有夺人所爱的道理,我就选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