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喝茶聊天

他一边给庞丽倒茶一边呵呵笑道：“你说我编这么一个故事怎么样。就说曾经有一位皇室贵族、文王后人姬显路过庞城，突然得病，腹痛难忍，巧遇一化外术士，取其所藏茶叶泡与他喝，病痛即止。后来这位姬显返回国度后念念不忘，多年后重游庞城时，特地来询问茶叶出处，方知乃庞城南、浑河北岸之山茶。姬显随后脱下身上的绿袍子绕茶丛三圈，将其披在茶树上。后来周武王有恙，百医无效，姬显便取出那罐茶叶献上，皇上饮后痊愈，非常喜爱，知其名后，特地御赐绿袍，披在茶树上以示龙恩。”

庞丽听了噗嗤一笑：“你用一个河神，想把全城的豪强都装进去。怎么又想用一个莫名其妙的传说把茶叶推销出去？”

“你不用费这么多心思，只这几斤茶已经把人的胃口都吊起来了。等来年，不管你产多少，都能卖的一干二净，何必在动这样的心思？”

“丽姐，这叫品牌效应。说实话，乍一听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个传说很扯，但是一传十十传百，等到唐国、蔡国乃至周王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已经被添油加醋说成各种版本了，人民只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解释他。到时候咱们的茶就能卖到整个南赡部洲。到那时候，不仅是我向阳山庄可以产茶，整个城南的山丘上都会有连绵不绝的茶园。”虞午说着，憧憬地看着半空，好像他的面前已经有无数茶园的样子。

“每到春茶上市时，整个庞城都忙碌起来，摘茶、炒茶、揉捻、干燥、分装保存，各司其职，一片热火朝天。届时，将有无数的金钱涌入庞国，民众富足，国家强盛！”

庞丽听着也跟着激动起来：“茶叶真的有这么好？能卖出这么多？”

“单靠茶叶肯定不行。”虞午正色道：“还有豆制品、丝绸、酒水、铁器、铜器、盐巴、牛羊、鸡鸭鹅等等无数的产品，都会源源不断地产出。”

今天虞午喝得畅快，挨个跟庞丽聊了不少自己的构想。

可这些对庞丽而言有些太过高深，很多东西她听都没有听过，几次想打断都没有找到机会。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此时出于亢奋中的虞午就是一个迷人的小伙子。庞丽放弃了插话的打算，一门心思地做着美丽的倾听者，只是时不时地递上一杯茶水，让他润一润干燥的嗓子。

说到最后，虞午目前能想到的东西，基本都对庞丽坦白了。但是他知道，这些构想想要实现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其中最最短缺的就是土地。他道：“丽姐，我一直想说，庞城为什么放着南天门外那么大片的土地不去耕种？如果说让难民入关会挤压关内居民的生存空间，抢夺资源。那么把他们留在关外，鼓励开垦荒地，减免赋税。难道不好吗？

“朝廷只需派一介胥吏，做好登记，发放地契，就能括民数万，增地数十万亩，三年后所获税收无数，诸多物产皆属庞国。这样的好事，别的诸侯想求都求不来！”

庞丽看着他亢奋的样子，本来不想扫他的兴，但是有些话却也不能不说。她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庞国关外是有大片土地不假，这些年我们也不是没有动过开垦的心思，可是诸侯之地都是经过周王室敕封的，不是谁想要哪里就哪里。庞国土地虽小，但国力羸弱，连两城相交处的数百里都做不到有效的控制，何况关外之地？唐，郑、蔡环伺如狼，稍有异动，便要起兵征伐。我父亲又没有这样的胸才大略，别说开垦关外，就连庞国猎户去关外打猎、砍柴都遮遮掩掩。也就是这两年天下大旱，人人自危，没人管到这里。否则你以为你能顺利在关外做生意？”

虞午没想到这里还有深层次的原因，看来他还是把政治想简单了。想要开发关外，唯一的办法就是国家富强起来，有资格跟强国叫板，否则庞侯是下不来这个决心的。但是虞午也不气馁，只要有他在，庞国迟早会富强起来，现在缺的只是时间罢了。

他转念一想，又道：“那么，林兰县你能说了算吗？”

“当然可以。”庞丽刚答应下来，又觉得有些不妥，跟着说道：“不过我可也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说是我的封邑，但上面有大夫们管着，下面还有个县尹。但你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能满足。”

虞午笑道：“看把你吓得，当然不会出格。”

庞丽这才安心下来，又给他递过去一杯茶，问道：“那你到底想说什么？不会是还想买地吧？”

“那倒不是。”虞午满饮一杯，继续说道：“我是想着如果关外不能开垦荒地，那么关内也可以。你看，林兰县外几十里都是荒山，直至浑河该有无主地数十万亩。如果君主能下一道令，让所有在林兰县落户籍的民众都可以开垦荒地，并且减免三年赋税，必然能新增万亩耕田，岂不美哉？”

“好是好，可是具体如何去做呢，林兰县驻扎的军队数量不够，无法控制着偌大的区域，只能在城内活动，故而才会有这么多耕地无主。现在如果开垦这么多地，如果有土匪前来劫掠，该如何处置？”

“这事情说来难，其实也简单。土匪进村，若无内应，自难成事，我有一策，为保甲制。十户为甲，设甲长；十甲为保，设保长。每保每甲负责内部治安，农闲时还可训练庄户护卫队，可为村中防务。甲内、保内互相监督，若发现通匪者必须由甲长、保长锁拿，否则全甲、全保连坐。再选一直常备军，数量不必多，往来巡视，但凡有偷盗、杀人者严惩不怠！”

“这个法子好。但是开垦的政策你可想好了。民者，愚者也。如果没有好的限制，恐怕不行！”

虞午忙从怀中取出一片丝绢，说道：“我早就想好了，原本是想用在关外的，没想到用在这里了，你快看看。”